陶青筠亦在一旁笑:“户部侍郎周全周大人是你叔父?”
周奕点头。
陶青筠倏忽“哈”了一声:“真是神明在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日救了周大人的小侄儿么?”
周奕道:“三位恩人与叔父为……忘年交?”
陶青筠问:“倒是像你那叔父,有勇有谋。”
周奕看着此刻笑眯眯地三人,再次要报答今日出手相助之恩,却听那姑娘道:“今日不求报恩只是路过此地。那几个獐头鼠目应是再不敢难为你了,时辰不早了,后会有期。”
周奕再要挽留,却见那那姑娘与身侧的锦衫青衣已先一步下山而去,而那青衣男子仍留在原地,朝他打量一番,笑哈哈地道:“小儿郎,知道甚是后会有期?如此用功读书他日我们京城再见喽!”
周奕见三人已穿过曲径树林渐行渐远,事不宜迟的下了山去信京城。而康氏在收到此信时想起当日所见那灵心彗性的小姑娘如今身在重庆府或是已在回京的路上,与周全自是不由感慨一番。这便是后话了。
幽幽古刹外,秦惟熙对褚夜宁说起了当年周全夫妇为当年十两银恩惟秦家谋划多年一事。所觉善因善果皆是一念间而成,因起时t这果便已在冥冥之中注定了。
二人伫立在树木葱茏下的林荫小路上,回首望着青烟缭绕的古刹与纷至沓来的香客,及正与田翁说笑双手抛着果子玩乐的那朝气蓬勃的青衣客。
褚夜宁回眸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他道:“待此间事了,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随同。”
秦惟熙唇角弯弯:“哪里都行?不要你的侯爷身份了?”
“世间万千亦不及一个你。”
这一次古刹之行,许是这座山城也逐渐在变凉的天气所致,秦惟熙直到晌午也未醒过来。起初几人皆以为是昨日的山路一行所致,最后还是褚夜宁硬闯了那“深闺”一探那额间的高热与脂粉未施下的双颊红晕,疾步纵马去请了镇上的郎中。
到了第三日她已能缓缓下榻,却仍觉头重脚轻。子今花了重金占用了客栈的小厨房欲亲自去煎药,但这几日却都是那个看似不好相处的人,不厌其烦地在慢火煎药熬粥。
陶青筠与薛兆远远地跟在后面:“我瞧着你家侯爷在西北那些年可没少吃苦头啊!”
从前只有他驯服别人的份,没人敢驯服他的天之骄子哪里又会做起这些。
薛兆一声喟叹。
屋子内,褚夜宁每每都要看她将汤药喝了空空才肯离去。这日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并将药碗放在了小桌上。
“今日好些了么?”他问。
秦惟熙面色犹有些苍白,却是笑着打趣:“或许还能再走一次山路,拜一拜神明?”
褚夜宁低低一笑。
她又指了指那桌上的药碗:“将它递给我。”
然褚夜宁似视而不见,竟绕到了小桌后的一把木椅悠然坐了下去。
秦惟熙不由一怔,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后掀开被子下了榻欲自行取过。
椅上的褚夜宁忽然朝她道:“秦洛。”
“有事?”她下意识的回应似乎对此称呼已见惯不惯。
褚夜宁忽然一手伸了过来,随后借力将她往怀中一揽,顷刻便倾身而过身体不由自主地贴在了他的身前,而身下安安稳稳地坐在了他那双长腿上。
秦惟熙朝坐下一瞥,回眸道:“长腿仙君,你这是何故?”
褚夜宁将她拢在怀中,一手轻揉着他适才拉过她的那只手,一双星目又定睛去看着她毫无血色的面,毫不隐瞒道:“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