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拥抱的温度模糊地在指尖复现,黑暗里那点微弱模糊的温度都被无限放大。
梁亦铭猛地坐起来,动作带着丝狠劲。他摸索着床沿,深吐一口气,触摸床头,调整到一臂的距离,这是失明之后固定的下床位置。
他站起来,数着步子,像舞台上排练过无数次的木偶,一个步伐接一个步伐走着,标准刻板。
转身,是壁柜。
他指尖提前滑过柜面,像确认了方位,才继续走。
左转,是沙发。
坐下,探出右手。桌子的右下角放着烟盒和烟灰缸。
梁亦铭挑开烟盒,抚摸过打火机上端,手里是沉重和冰冷。
“啪嗒——”
打开,点燃,他闭上眼,又想起夏桑。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总在我面前蹦跶。”
另一边,秦朗找完梁亦铭,回到客房,先是洗了个澡。。
松散地穿着浴袍,摔在书桌的椅子上,盯着天花板,拿过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王秘晚上好~”秦朗拉长声调,有些黏糊糊。
“秦先生,晚好。”是王总秘的声音。
“今天一回来,梁爷就给我发脾气,梁爷和夏桑发生了什么。”
“秦先生,这是梁爷的私事,我不方便说。”王总秘一板一眼地回答。
“就闲聊一下嘛。”
对方是沉默以待。
秦朗听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个犟嘴老板就够了,还来个闷葫芦下属。
“你说一点,梁亦铭是会扣你工资,还是梁氏集团会股票暴跌。”
“……”
“行行行,我不和你说,你把夏桑的联系方式给我。”秦朗懒得和闷葫芦争论。
“……”王总秘犹豫了一下,“今天夏先生离开时,情绪不是很好。”
“废话,你那老板一棍子下去有个闷屁都不错了。”秦朗哼笑。
何况梁爷情绪也不好,但他觉着这不是什么坏事。
说着,秦朗从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本册子,“人会吵架不是坏事,最怕是人被一口气憋死了。”
这夏桑一来,梁亦铭不就挂不上面子,装不成了吗?
“别说那么多,电话发过来。”秦朗催促,王总秘没有出声。
“我是正规的医生,合法的公民,我不会伤害绑架对方,ok?”秦朗无语,“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
“你还想不想有人照顾梁亦铭?”
“……”
“你还想不想治梁爷的病了?”
王总秘沉默地更久了,他知道秦朗不会伤害夏桑,但他也不知道秦朗会找夏桑做什么,最终他叹了一口气还,“好。”
“行,那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