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兴奋多久,又是一个茶盏往脑袋上招呼。
卿承安上来就是一顿骂。
“你有那个时间浪费挥霍,可我还有时间陪你胡闹吗?”
粗重的气喘声响起。
裴璟抬头,有些不安地看向对面的卿承安。
卿承安现在的情况无比糟糕。
头发花白,脸色发青,身上插满针管。
呈现出濒死之态。
或许是因为预感到自己会死,卿承安异常暴躁。
反正说什么都是错。
裴璟干脆闭上嘴,像死人一样一声不吭。
卿承安骂了半天。
但因始终得不到回应,他也渐渐没了骂人的兴致。
卿承安靠在椅背上。
苍老混浊的眸子望着天花板,许久没有出声。
他这一生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些艰难,其余时候一直是顺风顺水。
他曾是卿家家主的私生子。
那个男人虚伪,明明在外面彩旗飘飘,却还要装出一副对情忠贞的模样。
他连姓氏都不许被拥有。
卿家的每个人都把他当狗看,只有卿秋会对他示好。
可谁需要那种伪君子假惺惺的关照?
他做梦都想要的清白身世是卿秋的,他喜欢的女人也整日与卿秋如影随形。
他恨。
凭什么卿秋能拥有一切?凭什么他只能当下水道里的老鼠?
他不甘心。
恰巧那时他结识了一位人脉甚广的先生,那位先生一直想要卿家祖宅的一块地,可卿家一直不愿松口。
于是那位先生找到了他。
以事后钱财归他权势归他为条件,怂恿他为自己办事。
他答应了。
他骗了卿秋,那个总是假意惺惺的蠢货。
他说他要和宾雅私奔。
那天萧瑟的竹林之下,卿秋望着他瞧了许久。
最终还是答应帮他。
他骗到了能让外人自由出入的令牌,将那位先生的人偷偷藏在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