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征冷然且果断,“我做不到诬陷他人来为自己作保,如果全天下都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我也活不到现在。”
“大人,您处置过天下罪恶,见过人心浅薄跟怨毒,但我受过他人恩惠,也受过许多老师跟同窗的教养与陪伴,所得皆是红尘之美。”
“如果真有嫌疑,抓了就抓了吧。”
其他大理寺之人都安静了。
有点被这文弱书生震慑住。
边上的老先生都感动了,在边上力保自己学生。
简无良愣了下,摸了下巴,慢悠悠说,“诵经,哪一部经?背诵给本官听一听。”
刘无征怔了下,桌面上的手指蜷缩握拳。
简无良:“不能吗?本官听说你记忆极好,一目十行,若是诵了一晚上的经书,不至于背不下来吧,多多少少能念上几卷。”
“本官以为所谓天才,盖当如此。”
就好像那姓言的。
刘无征终于乏力,闭上眼,听见身边老夫子疑惑紧张的呼吸,终究苦笑,睁开眼。
“人,是我杀的,大人您抓我吧。”
“跟别人没干系。”
哦,又背上杀人死罪了吗,刘举子。
简无良若有所思。
看来,这静夜师父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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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别院,白日有雨,檐下灯笼摇晃。
负责搜查各别院住所的大理寺门人在此地一无所获。
“静夜师父昨晚一直在此地吗?可曾见过一些奇怪的人出入?”
“一直都在,醒时未曾见过外人,后睡着了,更是无所觉,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打扰了,静夜师父。”
对方是朝廷礼遇的高僧,这些门人也不敢得罪,言语间很客气。
“无妨。”
碍于主人在家,这些门人行礼后已然潮水般褪去。
别院寂静,站在窗后的僧人静夜目送这些带刀的大理寺门人融入风雨交加的竹林小道,很快消失不见。
素裟淡袍的静夜回身,提灯点烛,灯笼内的蜡烛随着摇晃而晃动光火,走在因下雨天而昏暗的室内,这点光是仅有的照明。
他上前关了此前没关好的窗柩,背对着窗柩,安置整理好案上因这些门人搜查而有些乱的书籍画册,却不知,整理到一半,耳边会听到除风声雨声竹叶声之外的诡异耳语。
“静夜师父昨晚真的一夜都在吗?”
“出家人打诳语,可是要被佛祖问心的。”
深沉,沙哑,隐含恶意的试探。
静夜转身,书籍被袖摆扫荡落地,页面翻开,随着不知何时被推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而哗哗作响,而窗后,赫然站着一位青面獠牙的魁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