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给风听,唱给墙听
唱给永远不会回来的陌生人听”
老张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吉他声也轻,像远处传来的回声。
“后来我三十四岁,开了这家咖啡馆
墙上有我拍的照片,有我写的字
有人来喝咖啡,有人来躲雨
有人来听我唱歌
那个老人如果还活着
应该会喜欢这里
有咖啡,有音乐,有不会赶他走的人
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只知道
有些歌,要等很久才敢唱出来
有些人,要等很久才会明白”
副歌部分,他的声音突然高了一些,带着压抑的情感:
“所有的路都是回家的路
所有的歌都是未寄出的信
所有的雨夜都有人在等
等一杯咖啡,等一首歌
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道歉
等一场永远不会停的雨”
唱到这里,他的眼眶红了。但他没有停,继续弹,继续唱。
我看向周围。诗雅在擦眼睛,韩宇专注地看着地面,老倭望着窗外,夏玉轻轻抚摸着阳光的头。那对中年夫妻紧紧握着手,妻子把脸埋在丈夫肩上。
角落里,那只失聪的小狗站了起来,走到老张脚边,仰头看着他,尾巴轻轻摇晃。
老张看见了,对着它笑了笑,继续唱:
“如果有一天你路过这里
如果有一天你听见这首歌
如果你还记得那个冬天
记得地铁通道里的风
请进来坐坐
咖啡还热着
歌还唱着
我还在等着”
最后一个和弦落下,余音在空气里颤抖。没有人说话,只有雨声,和隐约的抽泣声。
过了很久,老张放下吉他,深深吸了口气。“谢谢,”他说,“这首歌叫《地铁通道的老人》。”
掌声响起来,不热烈,但持续了很久。那对中年夫妻站起来,走到老张面前。妻子眼含泪光:“张老板,我父亲……他生前也常在地铁通道听人唱歌。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