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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黄亦玫生了女儿(第3页)

通仄。这是第一印象。

不过六十平米的两居室,因为塞进了一个新生儿和来照顾月子的婆婆,更显得拥挤不堪。客厅兼作餐厅,一张折叠餐桌收起后靠在墙边,上面还堆放着未及时收纳的奶瓶和湿纸巾。沙发是旧的,布料已经磨损,露出了里面颜色暗淡的海绵。角落里堆着婆婆从老家带来的、印着俗艳花卉的编织袋,以及一些看起来就颇具年头的瓶瓶罐罐。墙壁上,方协文当初亲手刷的、那不均匀的暖黄色,在冬日黯淡光线下,更显出一种疲惫的、努力想要温暖却力不从心的质感。

黄剑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将手里拎着的、包装精美的进口燕窝和阿胶默默放在唯一空着的椅子边上。吴月江则迅速将目光投向了里间卧室的方向,声音带着刻意扬起的轻快:“玫瑰呢?我的小外孙女呢?”

黄亦玫抱着孩子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穿着宽松的、略显臃肿的居家服,脸上带着产后未褪的疲惫和长期睡眠不足的憔悴,头发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唯有在看到父母时,眼中才焕发出一点光彩。

“爸,妈,你们来了。”

吴月江立刻上前,接过那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看着外孙女那粉嫩娇憨的小脸,她的眼神瞬间柔软成了春水,所有对环境的初时不适都被这新生命带来的喜悦冲淡了些许。“哎呦,我的小宝贝,看看这小鼻子小眼,真像玫瑰小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像是捧着全世界最易碎的珍宝。

黄剑知也凑过去看,严肃的脸上线条柔和了许多,嘴角牵起一丝慈爱的笑意。但当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掠过这拥挤、杂乱,甚至有些寒酸的环境时,那笑意便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沉甸甸的失落。

他的女儿,黄亦玫,那个在水木园里捧着诗集长大,在夏美学院才华横溢,在国际舞台上初露锋芒的女儿,如今就生活在这样的方寸之地。这里的空气,这里的每一件物品,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种“坠落”。这种落差,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哽在他的喉咙里,吞咽不下,吐露不出。

这时,黄振华和苏苏也到了。黄振华高大的身躯一迈进这个门,空间感立刻显得更加逼仄。他的眉头从进门起就没有舒展过,像两座隆起的小山。他环视四周,眼神锐利如鹰,扫过那堆放在墙角的杂物,那略显油腻的厨房台面,那因为晾晒婴儿衣物而显得凌乱的阳台。

他甚至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走到抱着孩子的母亲身边,低头逗弄了一下小外甥女,然后便转向黄亦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火气:

“玫瑰,这地方也太小了。”他的话语直白,像一块石头砸进看似平静的水面,“现在多了一个孩子,东西多得没处放,转个身都费劲。这怎么行?”

他不等任何人回应,目光转向一直站在角落、显得有些局促的方协文,语气果断,带着长兄如父般的担当:“协文,这样不行。我认识中介的朋友,就在这附近,找个三居室,环境好点的,租金我来付。你们抓紧时间搬过去,玫瑰坐月子,孩子也小,不能挤在这么个小盒子里。”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吴月江抱着孩子,欲言又止,她心疼女儿,觉得儿子说得在理,但又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黄剑知沉默着,只是看着方协文,目光深邃,带着学者的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黄亦玫也看向了丈夫,眼神复杂,有对更好环境的渴望,也有一丝对丈夫反应的担忧。

方协文站在那里,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身上,让他无所遁形。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大舅哥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努力维持的、脆弱的自尊心。

“租一个三房”,“租金我来付”。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他仿佛听到了无声的宣判:你不行,你养不起老婆孩子,你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无法提供,需要靠娘家的接济。

他是谁?他是从小县城考出来的大学生,是靠着母亲打两份工、开麻将馆培养出来的“骄傲”,是那个在黄亦玫面前一直带着些许卑微、试图用“踏实”和“努力”来弥补阶层鸿沟的男人。他的自尊心,是他对抗这个不公平世界最后,也是最坚硬的铠甲,虽然这铠甲可能布满裂痕,但依然是他视若性命的东西。

接受大舅哥的“施舍”?搬进由黄家出钱租的、更体面的房子里?那他将置于何地?在这个家里,他最后的一点话语权,那点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尊严,将荡然无存。他会彻底被钉在“吃软饭”、“靠老婆娘家”的耻辱柱上。

他猛地抬起头,迎向黄振华的目光,那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温顺和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刺痛后的、近乎偏执的倔强。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胸膛微微起伏。

“不用了,哥。”他的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聚力量,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这里……虽然小了点,但暂时够住。我……我会努力工作的。等公司情况好一点,我们自己换大房子。”

他刻意强调了“我们自己”。

这番话,像一道无形的墙,轰然立在了他和黄家之间。客厅里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只有婴儿偶尔发出的、无意识的咿呀声。

黄振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看着方协文那因固执而显得有些不识好歹的脸,一股火气直冲头顶。他觉得这个男人迂腐、可笑,死要面子活受罪,完全不顾及他妹妹和外甥女的实际处境。他想反驳,想质问“你那小公司什么时候才能好?难道让玫瑰和孩子一直挤在这里?”

但他的话被吴月江一个略带哀求的眼神制止了。黄剑知也微微摇了摇头。

黄亦玫看着丈夫那紧绷的侧脸,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难堪、自卑和强撑起来的“骨气”的复杂光芒,心中五味杂陈。她理解哥哥的好意,渴望更宽敞舒适的环境,但她也瞬间读懂了方协文那近乎悲壮的拒绝背后,所代表的,一个底层爬上来的男人那点可怜又脆弱的自尊心。她若此刻开口支持哥哥,无异于在丈夫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低下头,轻轻拍打着怀中的女儿。

那盒昂贵的进口燕窝和阿胶,静静地躺在角落的椅子上,与这间陋室显得格格不入。黄振华的好意,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方协文用自尊心筑起的、不堪一击的堡垒上,除了发出沉闷的回响,什么也没有改变。

阳光依旧吝啬地照着,将这满室的尴尬、失落、无奈与那固执的自尊,一同凝固在这狭小逼仄的出租屋里。黄家父母带着未能改善女儿处境的无力感离开了,黄振华带着一肚子闷气离开了。留下的,是黄亦玫更加沉重的心情,和方协文那被深深刺痛后,更加沉默,也更加拼命工作的背影。这间小屋,不仅装着一家人的生活,更装着一个男人岌岌可危的尊严,以及一段因此更加步履维艰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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