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其庸的两只手从贺松风的脖子上往上一提,捧着贺松风那张脸,血液一滴滴粘稠的往下垂。
而贺松风毫无触动,连眼睛都不再眨,那些血和眼泪,若是想融进他的眼睛里,他会像一尊被重新涂刷漆料的神像,不会反抗的接纳。
贺松风轻轻说:
“不要这样看我,不要表现得好像是我辜负了你。我是受害者,被你逼着一次、又一次的在只有你和我的你的房间里,被你强奸,还要被你掐着身体一次又一次的说爱你。”
又轻描淡写地诉说恨意:
“好恶心,关于你的一切都好恶心。”
贺松风的恨意在烟灰缸砸下去的瞬间就已经发泄完毕,那一刻的程其庸在他心里,就已经被他砸死了。
接下来就是死的程其庸,和重活一次的新贺松风。
贺松风推开程其庸,从校服的口袋里拿出代表他们关系的领带夹。
就在贺松风即将要把领带夹送出的那瞬间,程其庸从骨头里爆发出一股抽断脊梁骨的痛劲。
他抱紧贺松风,意图用贺松风弥补他骨头里的空虚,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从我的身边离开,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想要……”
贺松风张嘴,剩下半句话含在唇齿间。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在程其庸灼灼地注目里,贺松风冷冷地补完后半句:
“我想要你放开我。”
程其庸不做声了,再也不说斩钉截铁的“可以”,他做不到,做不到放开贺松风,更无法容忍贺松风就此乘上出国的飞机,然后他们死生不复相见。
“贺松风,待在我身边真的让你这么恶心吗?除了出国,哪件事我没有让你满意?只要你留下来,就连你的视频我都可以替你把舆论全部压下来。你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安排好。”
“…………”
贺松风沉默。
“你想要钱、想要地位、想要前途,你想要的这些对我而言轻轻松松,我都可以给你。你知足,只要你知足,你可以过上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生活。。”
办公室外震起一群仓促的脚步声。
贺松风扯起嘴角,轻蔑一笑。
“我不知足,我也不想要你。”
在贺松风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突然涌进来好些人,他们被刚才打斗的动静吸引来的学生,涌到贺松风身边,一边说着程其庸,但一边又只顾得上检查贺松风的伤情。
“会长,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看见贺松风一身血的模样,无一不是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冲上去拉开两个人,完全忽视被伤得几乎毁容的程其庸。
“我没事,他有事。”
贺松风站在人群之中,冷静地擦拭手上污血,擦到指缝里都干干净净的。
他无视旁人指责的言语和凝视,淡淡地继续跟程其庸将刚才的对话延续下去:
“你刚刚说得没错,你们都是我上飞机就要丢掉的垃圾。但现在不用上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