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右手是如何废掉的。
两年前一个雪夜,二皇子派来的几个刺客潜入王府,桑余为护着藏起来的他,右手手筋被生生挑断。
“就先封为婕妤吧。”
祁蘅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话,“赐居,清梧院。”
他看到桑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清梧院是宫里最偏远的院落,靠近冷宫,常年阴冷潮湿,对她的旧伤最是不利。
“等朕的位子稳了,再……”
祁蘅在心里为自己辩解,却不知要向谁解释。
“臣妾……领旨谢恩。”
桑余却已经跪下叩首,声音平静得可怕。
——
册封大典结束后,祁蘅独自站在御书房窗前。
暮色四合,远处传来新晋妃嫔们迁宫的喧闹声,乐曲声此起彼伏。
欣欣向荣的宫殿,仿佛几日前不曾有过月色。
长乐宫方向灯火通明,而清梧院那边,只有一盏孤灯如豆。
“陛下,陆贵妃派人来问,您今晚……”
太监小心翼翼地进来通报。
祁蘅摆摆手:“告诉贵妃,朕晚些过去。”
他突然很想见桑余,想问问她今日是不是不开心了,还想解释婕妤只是权宜之计。
但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桑余见过他最不堪的样子——被大皇子按在泥水里殴打,被太监羞辱,甚至在她被大皇子欺凌后,他除了愤怒什么都做不了的懦弱……
如今他已是九五之尊,为何还要面对那些耻辱的过去?
除了她,曾经的人都杀干净了。
她应该明白。
好在桑余从来不是计较位份的人。
她曾为他挡箭时连命都可以不要,自然也不会在乎一个虚名。
“你始终都是我的人。”
祁蘅自言自语:“所以我知道,不管什么身份,你都不会离开我。”
这个认知让他心安理得地转身,朝长乐宫走去。
——
清梧院内。
“娘娘,您吃点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林嬷嬷捧着食盒,声音哽咽。
从册封大典回来,桑余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仿佛一尊雕像。
“嬷嬷,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