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今的季姰,若是想推开他,照之以往可谓是轻而易举,但或许是刚恢复神身,还没完全适应导致想不起来,也或许是身体已经有了迎合这种情况的本能,总之结果又和以往差不离,直到她呼吸微乱,心神不稳,他才终于吮去她唇边银丝,放开了她。
曾经再怎么摸不着头脑的季姰,经过这几次也完全明白过来,沈祛机对于亲吻有着莫名的执着,简直是到沉溺有瘾的地步。
但她又能如何应对呢?之前几次已经表明,试探的结果全得由她一人承担,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辨的清。
沈祛机这才觉得灵府平静下来,用手擦拭她湿润的唇角,对上她控诉的神情,勾了勾唇,又在她脸颊印下一吻。
季姰绞尽脑汁,脑海里天人交战半晌,灵机一动,道:
“大师兄,是不是给你涂上口脂,你才能克制些?”
这样他总不能不分场合,毫无顾忌地如此了吧。
沈祛机闻言垂眸,长睫微动,默了半晌,遂道:
“若如此,小花猫也不是我。”
季姰:“……”
见她无言以对,神情隐有愤慨,他俯下身,与她鼻尖相触,若即若离,语气也飘忽了几分。
“再说,阿姰当真不喜欢吗?”
季姰瞠目,心道好你个沈祛机,什么时候修炼到这种程度了?
她脸颊微烧,将头扭到一边,难得认真反思。
她什么时候令他得寸进尺至如此?
推开沈祛机,她准备随便抽本书冷静一下,瞧见那红蓝相间的封面,忽地神思一动。
不对。
当初挽月弓在月微宫,在妖界,皆有所感应。
可为何,迄今为止,挽月弓在神界还未有任何动静?
她连忙拿出挽月弓,仔细打量着,弓身通体浮翠流丹,然就是没有像从前那般,灵气流转。
沈祛机见她神色有异,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挽月弓手上,正色道:
“何处不妥?”
季姰皱起眉头,迟疑道:
“没有感应,难不成是因为神界陨落导致的?”
沈祛机敛目,思忖半晌,遂道:
“桃吉长老所说,所谓三箭指的便是三界,而从妖宫的经历来看,唯有一界灵气最盛的物什所在,才能炼化为箭,若凭此推测,那么便需要在神界找出同样如此的事物,如此才能得以解决。”
“有道理。”
季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蜉蝣阁内来回踱步,思绪飞转。
她通晓三界,难得有如此犹疑不定,寻不到答案的时候,于是这踱步也维持了许久。沈祛机端正立于一旁,并未出声打扰,见她桌案凌乱,便再自然不过地整理好,按她的习惯分门别类。
须臾,就见她脚步忽地一顿,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脸色亦一下子苍白了许多,宛若雪冻的宣纸,薄薄一层,盈透而不堪重负。
季姰整个人都发起抖来,沈祛机连忙两步上前,还未问出声,就见她一双清亮的杏眸死死地盯着他,少顷,眼圈便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