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看着他。
“意思是,今天不能清场了?”
秦予昭不卑不亢地道:“是的,很抱歉打扰您的雅兴,但是我也得对今天买到票的一万多名游客负责。”
首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秦予昭平静地与他对视。
“这样啊。”
很快,首相又恢复了笑呵呵的表情。
“没关系,那就不用清场了了。”他对那名官员说,“带多几名安保,我去四处走走,随便逛逛即可。”
秦予昭意外于首相这么好说话,刚刚看首相的表情,他还以为对方要大发雷霆了。
他转头看雪栗,她似乎也非常震惊。
很快,摆渡车被安排过来,首相在官员的搀扶下先上了车。
秦予昭刚打算去驾驶座,肩膀就被首相的拐杖按住。
“秦先生坐我旁边吧。”首相笑呵呵地道。
他扭脸,又用拐杖尖指了指旁边的锡信,“你来开车。”
于是,摆渡车上,首相一左一右分别坐着雪栗和秦予昭。
而锡信坐在前排的驾驶座上,副驾驶座是那名官员。
雪栗一路上没有说话,显得格外安静。
而首相看着四周流动的景色,片刻后转头问:“我记得秦先生这里最出名的几种动物,也是最早的几种动物,好像是一只鹦鹉和一只老虎。对吗?”
秦予昭点了点头,“您说的是小玄凤和华妃崽崽吧?他们俩的确是我们保护区的元老了。”
“嗯,不错。”首相点了点头。
他双手抓在权杖顶端,笑呵呵将视线重新投向前方。
冷不丁地开口,首相说了一句:“我那儿也有几只老虎。”
秦予昭一愣,而后转过头。
却见首相并没有看自己,仿佛刚刚那句话根本没有说过一般。
可再看旁边的雪栗,不知怎么的脸色都白了。
她双手抓着垂在膝盖上的裙摆,连肩膀也微微颤抖。
“怎么了雪栗?”首相突然转脸,温和地问了一句。
雪栗连忙摇头,“我,我没事,叔叔。”
“是冷了吧,这车风大。”
坐在后排的侍卫连忙拿来一条毯子给雪栗。
后者头也不敢抬地将毯子披上,但轻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没有就此停下。
秦予昭望着这一幕,愈发狐疑。
他从一开始就奇怪。
雪栗管首相叫叔叔,那双方的关系应该比较近。
可看刚刚雪栗听见广播里说首相在找他们俩时略微瑟缩了一下的动作,以及从刚刚到现在一路上的反应,又觉得双方的关系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亲密。
虽然并没有混迹过官场,也没有参与过政·治·斗·争。
但秦予昭能看出来两人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实质上的叔侄感情,哪怕刚刚首相口口声声说雪栗的父亲将她托付给自己,哪怕他撑着苍老的身躯,也要给雪栗行礼。
这位风烛残年但手握大权的首相,对身旁的公主并没有多少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