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哈欠的弟子走到门前,隔着门问:“谁啊?”
申鹤余道:“是我。”
“你是谁啊……”弟子揉了揉眼,后知后觉,“七师兄,你怎么来了!”
讶然间已将寺门打开。
申鹤余问:“师父在么?”
“师父当然……等等,你先等等!”
弟子猛地将门闭拢,只留了一条缝,“师父说了,要想见他,你得先背书!”
申鹤余将缰绳交去
他手上。
“现下来不及,我有急事要见师父。”
他向西侧的禅室一看,其内还亮着烛光。
灯下参禅一整夜于师父而言是常有的事,想来师父尚未休息。
这弟子将缰绳塞回他手中。
“不行,师父说了,说若你来了,先让你背上一遍《孝经》,问问你还记着他这位老人家不。若我放你进去了,师父明日便不叫我吃饭了!”
“哎那我给你银钱请你去山下吃烧鸡。”
申鹤余说着便去袖中摸钱吊。
“这更不成了,师父知道了也该叫我背书了!”
弟子连连摇头。
申鹤余索性也不执着从这大门中走进去,而是跃身向着寺庙的院墙翻去。
然他不过才踏踩上墙头,眼前却突然闪出一道矍铄的身影一掌将他拍落下去。
只见身形高瘦的老和尚双脚稳稳立在墙头上,一身袈裟随风鼓起飘晃,月光为他镀了一层金辉。
他两侧的眉毛已在两侧垂下成了两缕白须,脸上颇有些山川沟壑,神色很是泰然。
老和尚眯了眯眼:“小子,为师说的话你还真是总不放在心上。我这庙墙好歹也是感沐了上百年天地灵气的一堵仙墙,你这小子满脚尘泥,踩脏了可怎生是好?”
申鹤余揉了揉被老和尚推过的一侧肩膀,嘟囔道:“师父自己不也踩在了墙头,好歹也是能力拔千斤的人,都不怕将庙墙踩踏。”
门内的弟子探出头看戏般瞧着。
师父在庙中虽说一不二,可七师兄却时常与师父顶嘴,这都是师兄弟们习惯极了的事了。
老和尚也自然知晓这个徒弟的德行。
“你……为师不与你计较。”
他徐徐道,“今日这经书若不背出来,便别想进为师这个庙门。”
申鹤余现下哪里背得出来,只能恭恭敬敬地给他跪下了。
“师父,这回实在是人命关天,徒儿深夜上山,便是想求您前去救人一命。”
老和尚轻轻抬了抬眼皮,“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为师一介山野老僧,如何有那般神通。”
申鹤余一激灵。
师父竟还记得他儿时不听话骂的那句“山野老僧”。
申鹤余软言:“师父,您医术最为高超,境界最为超然,还求您便宽纵徒儿这一回。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老和尚轻轻嗓:“那为师叫你背的经书你可还未背呢。”
申鹤余只能硬着头皮背:“仲尼居,曾子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