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事。”顾琢成摊手,“开合伙人会。”
“呀!”杨嘉树惊呼,“公司终于要开起来了?不容易啊,这都多久了……那确实该回去,你的车是不是到了?”
“嗯。”顾琢成点点头,“那我走了,回北京见。”
“好。”
顾琢成站着不动,忽然间俯下身,很轻地抱了一下杨嘉树:“辛苦了。”
“……”杨嘉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懵了,“谢谢……额,还好,我不辛苦啊。”
顾琢成笑了笑,挥手告别:“走了,再见。”
“再见。”
……搞得这么有仪式感。
杨嘉树也忙着去工作,同事的车就跟在顾琢成的车后面,两人说完再见后,就此分别了。
杨嘉树坐在车里,回想这些年来和顾琢成的种种,作为朋友,他俩能保持数年如一日的亲密,其实很不容易,作为一个已经见过些许世面的成年人,他知道世界上大多数朋友是这样:
在人生之路的某个相遇,立下此生携手并进的誓言,然后被生活的洪波推着,进入各自的河流,没有回头之路。所以——时间越久的友情,就越显得珍贵。
雪越来越大了,杨嘉树坐在温暖的车厢里,心却体会到立于冰天雪地间的刺骨寒冷。
同事感叹道:“你这个铁哥们儿不错,对你真心实意!有哪个朋友能做到这样啊,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杨嘉树笑了笑,说:“是啊。”
他想起阳台上那棵金钱橘,最初顾琢成送给他时,树身上挂了一张卡片: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我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是啊,这世界上有哪一种关系,能比朋友关系更长久、更安全呢?况且,他们是挚友。
杨嘉树呆坐了许久,才终于给顾琢成发消息:“谢谢你特意飞过来看我,辛苦了。一路平安,到了发个消息。抱抱。”
几乎是立刻,顾琢成回复:“这么客气干什么。汗。”
“没有啊,这不是很感慨嘛,你比我家人还要关心我。”
“还好。”顾琢成发了个龇牙笑的表情,“谁叫你是杨嘉树。”
“什么意思?”
“是我最好的朋友。”
“……”杨嘉树的笑僵在脸上,苦涩在心中蔓延。犹豫很久,他打了个句号,心想既然脸笑不出来,就让文字替他笑好了,“干嘛这么恶心。笑哭。你也知道有我这样的朋友很难得吧。以后对我好点偷笑。”
“请你吃饭?”
“能不能有点新意。这些年你请我的饭没有一千顿也有五百顿了。”
“有那么多吗?好像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思考。”
“那以后多见面?”
“是啊,否则感情都淡了。龇牙。”
“那回去再约。你到机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