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襄心中,对二公主燕舜华生出强烈的愧怍来。她曾经很在意蕊初,甚至有过嫉妒之情。
而对于公主而言,她就是那个“蕊初”。
她从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
不论是西弥王子说的“苟合”,还是太子说的“外室”,都是对的。纪襄几乎喘不上气来,她真的太蠢了,为何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这大半年行径的恶心下贱?
她昏了头,把礼义廉耻都抛在了脑后。
纪襄深深地鄙薄着自己,一瞬间,她宁可自己在被下药那日选择了跳湖,也不想和司徒征有什么交集。
这一晚,纪襄几乎没有合过眼,将过往种种都深想几回。天微微亮时,她下了床榻,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纪襄扶着床柱,缓了一会儿才重新站直。
她头晕得厉害,细想了许久今日要做的事情。
纪襄抄起桌上的茶壶,将一壶茶水全都泼在了枕头上。
再将自己收拾一番。
纪襄一丝不苟地擦干净脸,拿起脂粉盒子,细细地涂在脸上,尤其是眼边。废了许久功夫,除了眼皮稍微有些红肿,看不出有何异样。
“姑娘怎么醒这么早?”碧梧打着哈欠,进来了。
她在梳妆镜回头,道:“碧梧姐姐,我刚才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枕头上,你一会儿收拾一下。”
碧梧走过去一看,果然还泛着茶香。她一笑:“姑娘竟然也有这么不小心的时候。”
说着,她开始收拾床铺。
纪襄没有回话,站了起来,从箱子里拿出前不久被她仔细收好的两个匣子。
她找到一个坚实的布袋,将它们装好。眼前虚虚实实,她坐下,闭目睡了一会儿,有了一些精神后用过早膳,传来画墨。
画墨领命,很快去备好了悄悄出行宫的马车。她看着纪襄手里提着的包裹,似乎沉甸甸的,好奇地问道:“姑娘,这是什么?”
纪襄没说话,闭着眼睛,像在养神。
她不想回答,画墨自然也不会再问。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往常她们同坐马车,纪襄和她都是有说有笑的,今日却完全没有理会她。画墨猜她是被吓狠了没有缓过来。
纪襄脾性好,和她关系也不错。画墨看着她,很希望纪襄以后可以嫁给司徒征,那她也可以继续服侍纪襄,做个管事指日可待。
今日依着
旧例,纪襄独自走进了内院。手中重重的两匣珠宝抽走了她浑身的力气,纪襄整个人往下坠,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走。
院内的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
纪襄走到寝居前,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司徒征正坐在书案前,手扶着额头,似在沉思,见她来了,朝她招手道:“过来。”
她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纪襄抿抿唇,开门见山道:“昨日我来过静园。”
司徒征微微挑眉,道:“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事吗,你拿了何物来?”
静园的仆从很少,他之前也吩咐过纪襄想来就来,不用再特意回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