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嫁到沈家时,多少议论她攀附高枝有手段,这事一出后应当就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方才马车上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真有人好奇凑来开口问,纪清梨还是愣住。
“那个说话的就是你姐姐吧?外面说她瞧不上刑部尚书一家,中途悔婚的事是不是真的?”
“对……嗯?”纪清梨茫然卡住,什么刑部尚书,这话说得怎么不是取笑嘲讽平妻?
那人比她还惊讶:“你不知道?”
她兴奋凑近点,很热切给纪清梨解释:“听说刑部张家本打算同纪家结亲,媒人上门什么都说好了,张家也满意此事。”
“要私下相看时纪家却万般推辞,一直拖着。一打听才知是嫉妒你嫁到沈家嫁的好,想掺和一脚又舍不得张家,这么两头吊着。”
“多贪心呢。我看张家是得罪完了,而且听说昨日有人问沈怀序,他冷眼呵斥毫不给面子。”
事情同预料中的完全不同,纪清梨听得晕乎乎,前面杨氏听还在叫她:“你长姐说担心你,特意要过来看看。”
杨氏傲慢侧过头,她不喜纪清梨,这纪家嫡女把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若不是纪清梨,怎么会摊上个这么招笑的亲家。
既然她厉害,什么都得给她让步,那平妻算计的事她也自己解决。
杨氏冷眼看纪清梨被抓住手,敷衍关怀。
纪妍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当着纪清梨的面露脸,故意提及平妻的事膈应她。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二女共侍一夫,清梨,你没有为这件事生气吧?”
“我没这种想法的,上次见妹夫我们不是聊得很正常么?他还没来吗,我该等等当面朝他道歉的。”
纪妍说得很诚恳,一双眼紧紧盯着纪清梨,不放过她任何一点反应
只要纪清梨有一点表情,有一点她就不算白折腾。
但纪清梨只是抬眼,笑了笑。
分明还是从前被堵到主母面前就木讷闭嘴的那张脸,却好像哪里不同。
轻巧短促的一点笑,冷冷没一点感情,最无害的眼几乎算得上俯视,直白打量纪妍低劣的算计。
粹天真的恶意,完全像是纪清梨另张脸,纪妍当即愣住。
她站在那,发间玉石簪同脸庞押韵,观音泪般散出种弧光,怎么看都是个脾气太好,任由别人哄骗的人。
杨氏都忍不住开口:“好了。”
“纪家又不是真关心人,否则一天上下登门都能看好几次了,动动嘴皮算什么?”
“还长姐,哪有惦记妹妹丈夫的长姐?”
杨氏看都不看纪妍白了的脸色,把纪清梨拉到身后,怒其不争:“说两句做做样子差不多了,你这脾性真是……”
纪家做这般欺压人的事,她不生气?还是觉得丈夫被惦记也是件不值得在意的事?
那她天天紧盯着纪清梨算什么,杨氏没好气:“行了,都去里面吧,沈怀序应当快来了。”
纪清梨眨眨眼,潮湿眼瞳透亮得无言,短促嗯了声。
沈芙凑到纪清梨手边和她一块,一行人往前,就是看见纪文州寻到纪妍身边要解释什么,也没人多朝他们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