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小苏好想你!”
“小苏没用,没能保护好师尊。”
“师尊!是不是魔族把你抢走的?小苏这就去救你!”
十余日不见,胖仙草圆溜溜的眼睛明显没了往日神采,可惜楚霜衣看不见,只能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哭喊声。
“小苏别哭,师尊无碍。”
楚霜衣的声音不由得放柔了许多,“小苏,为师留给你的百宝袋呢?”
小苏抹掉眼角大颗大颗的泪花,忙高高举起一只小荷包,证明道:“师尊,在这。”
“好,小苏保管的很好。”
听着他稚嫩的声音,楚霜衣心头的沉重不觉间也减轻了几分,安抚他道:“师尊暂时还不能去接你,小苏要听话。”
“嗯!小苏一定听话!”
交代好小苏,楚霜衣的神色转而严肃起来,“师姐,百宝袋里有只镯子,是平娘的留下的遗物。”
“平娘应是再无在世的亲人了,我想,这遗物还是交由师姐处理最好。”
郁姜点点头,神色稍缓,“霜衣,多谢你。”
“师姐节哀,平娘的死——”
郁姜知道他想说什么,接过他的话,“平娘的死因,我已查探清楚,如你所说,确系上任城主靳文宣所害。靳文宣暗布移魂阵,毒害修士,被平娘撞见后便起了杀心。”
“靳文宣人面兽心,残害平娘后,更以其子祭阵,终遭移魂阵反噬。被族人发现后,囚于郊外,处以梅毒噬骨。如今死于瑶姬之手,也算告慰亡魂。”
“囚禁靳文宣的族人,应当就是他的义子,南林城的新城主吧。”楚霜衣指尖下意识摩挲袖边的纹路,面色忧虑。
郁姜微微颔首:“正是此人。”
“探访此事时,隐约听到些传闻,此人心思缜密,亦正亦邪,师姐与之来往,要小心些。”
“此人确实心计诡谲。”郁姜手上忙个不停,并不十分在意,“无妨,自有仙盟的人出面。”
“师姐——”
楚霜衣还想再劝,却被郁姜冷冷打断。
“霜衣,手臂伸出来,我看看你身上的煞气如何了?”
楚霜衣愣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幅度地扯了扯衣袖,悄悄别过脸,接着整片水幕就开始震动起来,画中人像也逐渐模糊。
“师姐,我没事,这次传影符画的有些简陋,就先不——”
连他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好像真出问题了似的。
郁姜显然不吃他这套,漠然扫了他一眼,冷酷道:“伸出来。”
方才还震颤不止几近消散的水幕果然稳定下来,清清楚楚地映出一张犯事心虚的脸。
楚霜衣哑然无话,顺从地拉起衣袖,露出半截小臂,大片青色阴影在皮肉下沿经脉蔓延,如同密密麻麻的根,紧紧勒在血肉里。
“颜色……”郁姜一抬眼,目光正落在师弟手腕处新旧层叠的暗红指印上,手头一只瓷罐猛地拍在桌上,柳眉倒竖,厉声问道:“他对你用刑?”
楚霜衣虽然心有准备,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到了。
脸上青白交加,他讷讷拉下衣袖,张了张嘴,清风朗月的姿态险些没挂住,低声道:“没用刑。”
不算用刑,旁的手段,他也说不出口。
楚霜衣忍不住又去摩挲袖边,这才开口道:“师姐,我没事,只是眼下魔域内乱,我想——”
“你想留下来帮他,再像几十年前那样,把自己……”
郁姜冷漠地打断他,脸色难看的像在寒潭里泡了十年刚捞起来,说到最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