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欢喜缓慢又残忍地抽回手,随安的手一点点滑落下来,挣扎着握住欢喜的指尖。
欢喜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潮湿,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不像她,她无法再忍受随安的若即若离。
她甚至明白随安的内心挣扎,她怪不了随安,可
她真的有点累了。
不要。随安看着欢喜的指尖彻底从自己的手心抽离,她站起身,想追。
心痛万分,像是被蚂蚁啃噬,血液化为硫酸,腐蚀着她心脏的每一寸。
欢她捂住胸口,看着欢喜的背影,瞳孔微微散开。
欢喜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过身,神色瞬间变得慌张。
随安!
又回到消毒水味浓重的医院,记忆中散不去的刺鼻气味。
欢喜!
随安倏地睁眼,她惊呼出声。
醒了?恍然以为是时光倒流,随安下意识地看向卫生间门口。
你这是二进宫了。黎声注意到她的目光,无奈地开口。
随安瞳孔渐渐聚焦,机械地看向黎声,急声问:欢喜呢?
还没等黎声回应,她就要拔掉自己身上的仪器。
哎!黎声慌忙制止,你疯了!
随安并不理会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挣脱,冷漠地拔掉针管,瞬间渗出血珠。
下一秒,门倏地被推开。
随安动作顿住,傻傻地看着欢喜靠近。
欢喜的视线落到她的手背,血液鲜红,衬得随安的皮肤愈加苍白。
她想到刚刚医生说的那句,活不长了。
她心软了,可心里的怒又更甚。
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一切,为什么要用虚假的谎言伤害两个人的心。
欢喜第一次知道,爱会让人这么痛苦。
宝宝,你别走。随安小心翼翼地看欢喜的神色,急切地开口。
欢喜沉默着,熟练地把针重新扎好。
她站起身,却又被握住手。
随安没有再说话,可眼里满是乞求。
欢喜呼吸一滞,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原地站了几秒,坐在了床边。
随安顿时笑起来,眉眼一弯。
随总,我会照顾您,算是还债。欢喜很平静地开口,随安的笑僵在脸上。
黎声眉头一挑,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她拿起刀,利落地削了个苹果,递到欢喜面前。
随安的目光看过去,冷冰冰的,似是竖起瞳孔的蛇,满是戒备。
欢喜道了声谢,接过。
宝宝。随安有些委屈地开口。
随总,还是叫我欢喜吧。欢喜冷漠得很,看都不看她一眼。
病房一时安静下来,随安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可她的手紧紧地扣住欢喜的手腕,不敢松开。
时光悄然而逝,欢喜不理随安,却细心照顾,送饭送水,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