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语醒的时候,随安看着欢喜伏在病床前的背影,她知道,是时候了。
她该开始让自己从欢喜的生活中脱离。
那天早上,随安下楼时,闻到厨房传来的面粉香气,她看到欢语专心为欢喜做早饭的模样。
她彻底下定决心,连别墅都没再回去过。
电话几句就挂断,消息也简短回复。
抽离的过程很痛苦,像是把心脏活剖出来,捣个稀巴烂之后再塞进心房。
人似乎还活着,可内里早已是一滩烂泥,痛到麻木。
随安不敢见到欢喜,她怕一见面,就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对我腻了吗?
心抽痛万分,随安看着欢喜的眼睛。
是。她说的艰难。
宝宝,我在撒谎。
可是欢喜,我要死了。
所以这样很好,你该把我舍弃。
随安第一次推开欢喜的手,她听到了身后的哭泣声,却不敢回头。
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往楼下走。
她不能在欢喜面前发病。
窒息感袭来,心脏疼到发麻。
要走。
要离开这。
她不想狼狈地死在欢喜面前。
她不能吓到欢喜。
她怕欢喜难过。
再醒来时,又是熟悉的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让她生理性的反胃。
心撕扯地疼,开车出去之后,随安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把车停在路边,疼到昏迷。
醒了?
熟悉的声音,随安偏头,眉头轻蹙。
我好歹救了你,用得着这种表情吗?黎声轻声嘟囔着,她站起身,按响床头的铃。
随安冷冷地盯着她,倏地出声问: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门口?
黎声被问得猝不及防,她眼神飘忽,有些紧张。
我以为你已经长记性了。随安垂眸,眉心皱起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