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遇到突袭了吧。
等等,突袭?!!
崔衍昭一惊。
虽然江南擅长斫营,但这并不是江东子弟的专属技能,敌军使用也挺、挺正常的。
那他现在要怎么办?
没人教过啊。
崔衍昭准备起身,正好摸到袖子里坚硬的玉笏。玉笏质地坚硬,北朝曾有一名武将就是被皇帝命人用玉笏击中头部去世。
摸到这么个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心里顿时镇定不少。
不管有没有机会用上,有武器总是好的。
而且他也该相信王适安的能力,除非是王适安有意设计,不然不会让他真落到敌军手里。
虽然王适安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设计,但人与人之间还是应该多一些信任。
冷静下来后,外面的喧闹也听得越来越清晰。
“保护陛下!”
忽然一声暴喝,再是凌乱的响动。
随后,有人突入帐中。
崔衍昭握紧袖中玉笏,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慌,沉着地抬起头。
他眸光沉静,手指从容按在书简边沿,姿态雍容舒缓,似乎被敌人闯进营帐也只是不值挂心的小事。
铜灯烛火映照中,那张殊美的脸似喜非喜,似嗔非嗔,如庙宇中绮丽而玄秘的神像,哪怕近在眼前,也犹觉不可捉摸。
帐中安静了一刻。
崔衍昭在案几下的另一只手紧握玉笏,强行镇定地扫一遍闯进来的那个血人,还有几名追进来的军士。
这种不正常的安静是很折磨人的,他绷着表情,不给任何人看清他心虚实质的机会。
终于,追进来的军士上前,把看呆了的那名夏军绑缚起来。
“臣万死,让陛下受惊,请陛下恕罪。”
绑起来那个闯进来的夏军后,几名军士跪地,其中领头的那个如此说道。
他虽然低头请罪,却关注着崔衍昭的反应。
伴着衣裳与地面摩擦的簌簌声音,崔衍昭起身了。
领头军士暗暗琢磨崔衍昭要做什么。
他是大将军心腹,自然知道崔衍昭身份。
此次大将军出征,军营就是他在把守,大将军还特意嘱咐过一定要保护好陛下。
作为心腹,他自然领命,但这不代表他真会让崔衍昭平平安安,毫无波澜地度过这一夜,这次这个误入的夏军就是他有意放进来吓唬崔衍昭的。。
因为保护得太好,陛下就会以为外面的世界真的这样平静、美好,而意识不到这都是大将军的功劳。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此话并非虚言。
陛下意识到大将军的功劳,才会更倚重大将军,大将军日后夺权也会更加顺利。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对大将军以外的皇帝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