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似一场烟花翻飞。
一个惊慌失措的错开眼,另一个却是垂下了眼。
“楚汐,我会等你,等到。。。。。。”等到什么。。。。。。白晓宸有着片刻的失神,她不知道自己会等多久,亦或是永远等不到对方的回复。
卑鄙了吗?也许的吧,懦弱却也是自知。那样被打断,那样的几乎无措匆匆的打断,不留余地的自先说出等待的话。
请求的延缓了对方的迟疑,果断,亦或是拒绝。
胆小了吗?还是说终究还是怕了,怕,那方的拒绝,没有遗留任何挽留的拒绝。
等你,又何尝不是等我能够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即使拒绝,也请你延缓到我离开京师之后。
惊慌也好,不甘心也罢,怎样,也希望延缓一些。尽管,楚汐,表现的并非她心中根本就没有奢望过的两情相悦。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果然如此,又是原来如此。
可是,还是不死心的啊。
楚汐,我等你,会等你。
耳边传来那个人的话音,心里忍不住的咚咚的跳了数下。楚汐抿着嘴唇,错开的视线中,看着挂在墙上的那一副丹青水墨。忽又想起那人在光下柔和的脸颊,不觉得耳尖发烫。
真真是恼人的紧!
楚汐绷紧着手指,瞪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晓宸,只是一不留神看到自己在对方脖颈处留下的咬痕,她顿觉一阵的羞恼。
真是想揍这个家伙一顿!
白晓宸想要抬起手掌,却在半空中顿下,改为扶起楚汐略有不适的身子。
“你身体有些发虚,可是伤了身子?”她自知如果不是因为楚汐身体不妥,她又哪里能轻易地占这些的‘便宜’。
心里一紧,楚汐不动声色的推开白晓宸的手,抬起的宽大衣袖,回拢间恰到其处的遮住腹部略有宽松的衣袍。
“只是有些伤风罢了,无妨。”平淡的语调,面容一成不变的清冷。她转身,群尾荡涤开的弧度,卷起的层层波澜。
清冷的决然。
方才拖着对方的手臂在僵硬下慢慢的放下,白晓宸顿了顿,敛下的眉,低垂的恭顺,落下的手指在微长的袖口遮盖下无力不知放在何处。
回到太师椅上坐稳,楚汐进了一口清茶,察觉到白晓宸沉默不语,不由得抬眼望去,只觉得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微微有些不忍。
“白晓宸。”
她唤道,面容略有柔和。只是垂着头的白晓宸,并没有看到。
她想,楚汐这是要赶她了。
既然无事,留下来,说不定让楚汐反感,惹人厌了。
心里微微的有些发苦,无处喧嚣,无处掩藏,连藏秘的地方,竟是连她都找不到。
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白晓宸便起身出了府邸。
而楚汐端坐在主位上,面色在对方踏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好过。
什么叫‘想来无事,草民就此告辞。’
她以为她这里是有事没事就能轻易来的吗!
白晓宸!楚汐一阵的气闷,提笔,久久没有落下,粘了墨汁的笔尖,一滴的墨色滴落在宣纸上,啪的一下晕开的墨色,一小圈,一小团。。。。。。抬起,碎玉朱坠狼嚎重重的拍在朱红色的案几上。
仰头闭目,眉心蹙起,卷不开的心烦意乱。
睁开的眼,神色恍惚的茫然,手指摸向嘴唇,片刻后,发烫的甩开手。
唇瓣灼热,由着脸颊蔓延到眼角,晕红了眼底的情绪。
昏沉的天空,阴霾的云层,乌色的压压沉沉,一大朵一大朵的雪花翩翩而落,黏在覆盖了一片厚厚雪层的路面。
她打开手中的油纸伞,踏出府邸,身披灰白色皮裘,脚蹬麒麟琉璃金靴,腰间一块青于色宋玉玉佩,脚下的雪面因为踩踏,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没走几步,身后,府门被关上。
顿了一步,她旋身而望,视线穿过伞下的雪雾,朱红色的官门,两座石狮矫健雄伟的立于府邸两侧,身侧沿边的红色府墙,覆在一片的雪花下,静静的蛰伏。
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转了半圈凝结成雾气,领口处的绒毛伏在肌肤的表面。握在伞柄的手指微微的发白,雪花悄悄地由着冬风溜进伞内,片片拂过她的脸颊。
或是一点即化,或是残留下来,在覆盖上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