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
“暗影会”这个盘踞在世界阴影中长达一个世纪的毒瘤,连同其领袖“黑枭”奥尔德·冯·埃拉尔,在Gdc指挥中心那场无声却震撼全球的对决中,被彻底抹除。
世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欢。
从龙昭京城到赫恩帝国的工业港,从兰西联邦的丽舍大道到圣约翰王国的秦舞士河畔,无数人走上街头,拥抱,哭泣,欢呼。
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幽灵”部队从天而降的画面,定格在李舟拿下奥尔德将星的那一刻。
他成了新纪元的英雄,一个活着的传奇。
然而,传奇本人此刻却有些……走神。
“幽灵”部队专属码头,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着每个人的脸。
五十名队员,一个不少,整齐地列队站在黑鲨号的甲板上,身姿挺拔如松。
李涛清了清嗓子,走到李舟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头儿,想啥呢?全球直播哎,你最后那个造型酷毙了,就是表情有点呆。是不是在想晚上庆功宴吃啥?”
李舟回过神,看了一眼这个没心没肺的搭档,没好气地说:“我在想,你的年终奖金是不是可以扣掉一半,用来修缮Gdc指挥中心的穹顶。”
“别啊头儿!”李涛立刻垮下脸,“我那是执行命令,再说,拆房子多过瘾啊!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一脚踹开门,那帮‘黑色守卫’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别提多爽了!”
队员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紧绷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只有安琪,静静地站在李舟的另一侧,她没有笑,只是看着李舟的眼睛。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里,如今除了代表“纳波因子”的金色,还多了一丝深邃的,如同宇宙般沉寂的黑色。
那是属于“混沌因子”的颜色。
她轻声问:“你还好吗?”
李舟迎上她的目光,那抹黑色似乎波动了一下,最终归于平静。
“我很好。”他回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队员听清,“我能感觉到它,奥尔德的力量,‘暗影会’数百年的积累……它在我身体里,像一片海洋。但……它也很安静。”
这份安静,才是最令人不安的。
……
三天后,龙昭帝国军机处。
庄明将军的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茶香。
“这是今年最好的明前龙井,尝尝。”庄明亲自给李舟倒了一杯茶,动作不疾不徐。
李舟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将军,您找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庄明笑了笑:“首先,恭喜你,李舟少将!经龙皇特批,晋升你为帝国少将,你应该是帝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将军了!任命过几天就下来了,你准备准备!”
接着,他指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暗影会’倒了,但他们留下的东西还在。‘混沌因子’的样本,基因改造技术,还有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秘密实验室……这些都是定时炸弹。”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各国都在恐慌。他们害怕出现第二个‘暗影会’,更害怕……出现第二个‘黑枭’。”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们害怕李舟。
一个吸收了“混沌因子”全部力量,能力深不可测,并且能以思想影响他人的存在。他既是救世主,也是悬在全球所有当权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帝国需要你,世界也需要你。”庄明看着李舟,“但不是作为一把剑,而是作为一座灯塔。我们希望你能引导这股力量,而不是让世界活在对它的恐惧中。”
李舟沉默了。
他想起在Gdc指挥中心,当他将奥尔德的精神世界彻底吞噬时,他看到了数百年的阴谋,看到了扭曲的欲望,也看到了那份源于童年的,对被遗忘的极致恐惧。
力量,究竟是什么?
是毁灭,还是……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