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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玉竹声音越来越小：“我端粥进去时，姑娘嘴唇有些红肿……既是送了定情信物，亲一亲也没什么——”

&esp;&esp;顾灼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好像傅司简给她擦嘴角擦到了她唇瓣上，或许还揉了两下？

&esp;&esp;当时没注意……

&esp;&esp;玉竹看她神情没什么变化，不知她在想什么，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还是说出口：“但是，姑娘你可不能再进一步了，千万别落下个霸王硬上弓的名声……”

&esp;&esp;顾灼听这话有些熟悉，她怎么觉得以前也有谁说，让她不要“霸王硬上弓”？

&esp;&esp;哦，是姚云。

&esp;&esp;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们一个两个对她产生这样的误会！？

&esp;&esp;她明明是一个克己复礼之人！

&esp;&esp;顾灼觉得自己再不出声，这小丫鬟不知道能脑补到哪儿：“没有，都没有。”

&esp;&esp;她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少看点不正经的话本子。”

&esp;&esp;玉竹还沉浸在深深的担忧中，听见这话懵懵地点头：“啊，哦。”

&esp;&esp;姑娘怎么知道她看话本子？

&esp;&esp;可是姑娘总是待在军营，她在府里没有事做，不看话本子会无聊死的吧，唉。

&esp;&esp;玉竹给屋内留了一盏灯，略带惆怅地退出去，合上门的时候偷偷想：她的话本子其实挺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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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柔荑

&esp;&esp;刚踏进西院门，就听见一个颇为不讲理的声音：“哎哎哎，你等等，我要悔棋！”

&esp;&esp;顾灼嘴角抽了抽，心想：你们读书人悔棋都是这么明着说出来的吗？

&esp;&esp;她小时候跟她爹下棋时想悔个棋，背负愧疚软磨硬泡还被她娘亲嘲笑，她一定要学学这理直气壮的劲儿。

&esp;&esp;顾灼脚步不停，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清雅绝尘的大儒名士石桌对弈图吗？

&esp;&esp;不是。

&esp;&esp;鹤发童颜的老头儿一脸得意地看着对面，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要落子哪儿才能赢我”，生生破坏了鹤纹滚边长袍和须眉交白本该营造的仙风道骨。

&esp;&esp;石桌对面的人看上去年届不惑，美髯玄发映清姿1，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地又落了一子，一派“花开花落云卷云舒”2的淡泊，如果不去看他手中握着的没了一半的红辣椒的话。

&esp;&esp;许是抱着两个盒子小心翼翼的顾山实在惹眼，对弈的二人齐齐转过头，那老头儿先出声：“你就是顾青山的小闺女？”

&esp;&esp;顾灼还未点头，便被老头儿拉到石桌旁坐下：“来来来，有什么事看完这局再说。”

&esp;&esp;眼看老头儿下手又是一步死棋，顾灼没忍住：“宋老，您别——”

&esp;&esp;话没说完就被抬手打断，老头儿一本正经道：“观棋不语真君子。”3

&esp;&esp;那您知不知道“落子无悔大丈夫”啊！？

&esp;&esp;顾灼实在没想到名声如雷贯耳、常年不知所踪的宋大儒，是个臭棋篓子。

&esp;&esp;她抬头瞪了不远处的顾山一眼：这就是你说的宋老喜好下棋？

&esp;&esp;顾山讪讪地看着棋盘，一路上他骑马走在马车前面护着老将军要运回北疆的箱子，总是见宋老喊着钟先生“来来来，下棋下棋”，哪知道……

&esp;&esp;不过，下成这样都能锲而不舍，也……算是喜好下棋了吧？

&esp;&esp;就是心疼怀里抱着的青玉白玉棋，而且，老将军回来看见自己的心头好被送人不会揍他吧？他有些忧虑。

&esp;&esp;顾灼侧首同情地看了一眼钟先生，难为他就这么与宋老下了一路的棋。

&esp;&esp;正巧钟先生看过来，读懂顾灼的意思，颇为无奈地笑笑，把剩下的半个辣椒塞进嘴里，寻了个不容易被看出来的地方让了步棋。

&esp;&esp;宋老势如破竹，不出意外地……赢了。

&esp;&esp;过了瘾的宋老心情很好地问顾灼的来意，顾灼刚喊了声“宋老先生”便被打断：“我与你祖父熟识，你合该叫我一声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