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也收敛了笑容,忧心道:“是啊,这藏在暗处的毒蛇,若不揪出来,实在让人难以安心。”
就在这气氛微凝之时,慕千月却轻轻放下茶盏,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父亲,小姑,不必查了。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慕敬廷与林月娘几乎是异口同声,惊愕地看向她。
慕千月抬眸,目光清冷,缓缓吐出三个字:“杨心儿。”
“杨心儿?”慕敬廷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想了起来,怒火“腾”地一下窜得更高,“可是那个……那个杨家的丫头?!她不是随杨家被逐出京城了吗?!”
“她如今,正住在威震将军薄司靳的府上。”慕千月补充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什么?!竟然是她!”慕敬廷气得一拍桌子,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那个小丫头!从小就心思不正,爱跟你争抢,变着法儿地欺负你!
仗着你那个糊涂娘的偏爱,没少给你委屈受!没想到如今杨家倒了,她竟攀附上了薄司靳,胆子也变得如此之大!竟敢用这等毒计害你!”
慕敬廷话音未落,厅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管家面带难色地快步走进花厅,躬身禀告:“老爷,夫人,小姐……威震将军薄司靳在府外求见。”
“哗啦——!”
慕敬廷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碎片混合着酒液四溅开来。
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怒喝道:“不见!让他滚!我镇国公府不欢迎他!”
林月娘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惊得身子一颤,连忙起身轻抚他的后背:“大哥,您消消气,当心身子。”
慕敬廷一把挥开她的手,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声音震得梁上的灰尘都似乎簌簌落下:“消气?我怎么消气!薄司靳!好一个薄司靳!我原先看他年少有为,沉稳正直,还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甚至……甚至觉得他与月儿……哼!如今看来,是我慕敬廷瞎了眼!”
他越说越气,指着大门的方向,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竟敢收留杨心儿那个祸害!
纵容她使出如此歹毒的计策来害我的月儿!现在还有脸上门?”
慕千月起身走到父亲身边,声音温和道:“父亲息怒。薄司靳毕竟是朝廷新贵,深得圣心,您日后在朝堂上难免还要与他共事。
此时若将他拒之门外,闹得人尽皆知,反倒显得我们镇国公府气量狭小。”
慕敬廷猛地转头看向女儿,眼中满是痛心与不解:“月儿!你到现在还为他说话?
他薄司靳收留杨心儿,纵容那毒妇害你,这分明是没把我们镇国公府放在眼里!”
他越说越激动:“为父这大半生,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用这双手、这把老骨头,拼了命地守护大乾的江山!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除了黎民百姓,我更要护住这个家,护住你们!
若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我慕敬廷还有什么脸面站在朝堂之上,谈什么守护江山社稷!”。
慕敬廷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翻涌的情绪,目光重新落回慕千月身上:“月儿,你不必顾虑什么朝堂共事。为父行事,但求问心无愧。”
慕千月看着父亲因激动而泛红的脸庞,心头涌上一阵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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