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轩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扶他一边喊:“李市!您别动!庄医生!快叫医生!”
庄子恒抱着昏迷的叶子,指尖能摸到她冰凉的皮肤,心跳得像擂鼓。
他看向李正严,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心爱的女孩,眼里满是焦灼:“正严!你撑住!”
李正严没应声,只是死死盯着庄子恒怀里的人,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成全”不过是自欺欺人。看到她为自己失控、为那道疤心痛,看到她宁愿拔掉管子也要奔向他,他怎么可能放手?
我只是权衡利弊之下,让她安心,可最终还是伤害了她,让她伤心了。
走廊里很快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医生护士涌了过来。
李正严被张文轩半扶半抱地架起来,视线却始终不离在病床上的叶子身上,直到被护士推着往另一间病房走,他还对着张文远有气无力的喃喃:“盯着医生,千万不要让她有事……求你……”
监护仪的声音再次急促起来,与他的心跳、她的呼吸,在走廊里交织成一片混乱的画面。
有些感情,从来不是“成全”就能了结的。它藏在彼此的眼神里,刻在对方的伤疤上,会在某个瞬间冲破所有理智,让你明白——放弃比坚持,痛一万倍。
而他,再也不想痛了。
庄子恒又惊又气,快步将叶子轻放在病床上。闻讯赶来的专家团队立刻围拢过去,有条不紊地展开急救。
他转身快步来到李正严的身边,还未开口,李正严却先虚弱地攥住他的衣角,声音发颤却仍强装镇定地嘱咐:“没事……她就是刚醒,身体还没恢复,浑身没力气才摔了。”
可他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地锁在病房门内,喉咙里反复滚着细碎的祈愿,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在哀求:“别吓我呀!叶子,别吓我呀……”
他本是打定主意故意要自己放下的,让她安心,不必愧疚。
走出病房前,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成全她的选择,让她不必再因自己愧疚,能安心跟着孟宴臣好好过日子。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到病房外才敢倒下,就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打乱她平静的心意。
可现在,他满心都是懊悔——他好像做错了。早知道那一声摔倒会让她不顾安危地冲下床,他该再走远几步,走到她听不见的地方再倒下,不该让她受这样的惊吓。
这一刻,所有的成全、理智与责任,都成了苍白的空话。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清晰地知道: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摔倒,不能再让她望着自己的背影偷偷流泪。
病房门内门外,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像隔着半生的挣扎与遗憾。
李正严撑着墙壁,想要站起身,他只想走到她的身旁,紧紧牵着她的手,既不想离开,更不想再让她受半分惊吓与伤心。
李正严的手指死死扣着病房外的床架,指节泛白,仿佛要在冰冷的金属上掐出痕迹。
病房里重新响起仪器急促的“滴滴”声,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他的神经上,让他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紧绷、发凉。
“正严,你先躺着歇歇。我给你处理一下腿,很快就好。”
庄泽恒用力扶着他,想把他按回临时病床,“专家都在里面,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