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如今太子病重,鲜卑使臣已在驿馆,你可愿意代太子去鲜卑为质?”
楚云轩开门见山,完全没给李明月开口的机会。
“而且鲜卑已经点名让你为质了。”
殿内烛火摇曳,李明月跪伏在地,神色晦暗不明,心下一片了然。
“启禀陛下,臣愿意入鲜卑为质。”
“如此,便是国泰民安的好光景了。”
承文将军手持拂尘,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好,寡人没看错你。”
楚云轩露出莫名的笑意,“李明月,明日一早你便随鲜卑使臣出发。”
“是,陛下!”
楚云轩看着跪在地上沉默的李明月,看着他泛白的指骨捏紧,长长的眼睫细碎的颤抖。
这一瞬间,楚云轩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若此时跪着的是燕文纯,他只会更畅快舒心。
燕文纯,你的好日子过得太久了。
临行前陛下再三嘱咐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谨记臣子的本分。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所有人就都在陛下的算计中了。
什么太子为质,不过是个让他名正言顺,心甘情愿的幌子罢了。
这样想着,城外传来三声鸡啼,天已开始透亮。
此一去,便是归期无定。
遣送质子的人马跋涉千里,中途也曾休憩几回,但李明月却几乎未曾合眼。
快马加鞭,李明月很快便到了鲜卑。
城门外人来人往,泥泞和潮湿让朝歌这座被阴云笼罩的城池愈发显得阴晦不祥。
入了城门一路向东,成千上万衣不蔽体形容枯槁的奴隶正在建造着那座即将用于祭祀鲜卑天神的高台。
李明月看了一眼,只觉得满是罪孽。
马车摇晃着前行,终是到了鲜卑朝堂。
伴随着庄严肃穆的钟鼓之乐,大殿的殿门缓缓打开。他望着被数十名宫人咬牙合力才缓慢推开的殿门,心里格外的平静。
“西楚质子到!”
鲜卑王的苍老声音自大殿最高处响起:“你就是李元胜的儿子?”
“家父乃是冀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