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诗最后几句也在此时回荡在他心间。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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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来,白渲和陆桥算不远不近的老相识了。
曾经,他们家里的长辈是一圈的,两人长大后,偶尔遇见了也会聊一聊。
尤其,白渲不愿借助家里的资源,即使她家就是开医院的,她想了解医学方面的东西,更愿意和这个医学系的学弟陆桥探讨一番。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陆桥和白渲在一处聚会中碰见。
大家在狂欢,而陆桥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他一贯笔挺骄傲的脊背似乎颓靡,整个人的背影都透着寂寥。
白渲被好友拉着喝酒,她懒得跟醉鬼纠缠,跑一边儿窗户去透气,看见了陆桥便喊了一声。
她刚好有事想问问陆桥。
陆桥转身,见是她,倒听话地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凑近了,白渲才看见,陆桥下巴上竟然有了轻微的胡茬,她微微拧眉,但没开口问什么。
看起来陆桥像是遇见了什么事,但别人的私事,她从来不会挖根刨底。
陆桥跟她点了下头,白渲便问了他几个医学上的专业问题。
两人简单掰扯了几句,白渲虽不是医学系的,但家里从事这方面,她粗浅的方面还是能很快领悟到。
正经事聊完,两人没说话,都在窗户处继续待着。
过了不知多久,陆桥突然出声,“白学姐。”
声音很轻很低,白渲几乎没听见,她疑惑地转头,“?”
陆桥实在是没人可说了,他觉得自己感情路简直糟透了。
他先是跟白渲提起周杞淙。
这个男人缠他缠得烦,从前他没有心上人,倒还无所谓,现在有了只觉得烦闷,而且,他又因自己的喜欢得不到接受,从而体会到周杞淙的心情,令他对周杞淙的感受更加憋屈。
“他到底要怎样?”陆桥无奈,“我跟他说了不可能,我不喜欢男的。”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不能换个人喜欢?”
白渲听见这个名字,眸中温度更冷,她也听得出来,陆桥不是指望她真能帮什么,只是心里不痛快在倾诉。
所以,在陆桥发泄过后,白渲简单给了他一句话,“别理他就行。”
狗皮膏药,越搭理越来劲儿。
陆桥疲惫地点点头,说完了这些,他才有勇气说后面的话。
真正让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并不是周杞淙,而是井歆之。
他向白渲诉说了自己这段时间和井歆之的一切,包括他的痛苦与矛盾。
白渲是个很靠谱的人,虽然他们并不亲近,但陆桥这个乖乖仔男生既无法跟男性朋友说起这种感情的矫情事,也没有和哪个女生交好,是以只能跟白渲一吐为快。
“学姐,我好像为她着了魔。”
白渲清醒冷绝的眸子闪了下。
窗外灯火通明,他们处在最繁华漂亮的地段,而今天跨年,外头更是欢欣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