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
☆、远走
事实上,景华跟着钱耀宗去重庆了。
那天,她恳请师座回南京的时候顺便带上她,却遭到了毫不客气的拒绝。师座冰冷的眸光里透着威慑,身为军人他不喜欢绕弯子,很明显是示意景华,你这种“朋友”以后离小七越远越好。
从小七房间跑出来后,景华躲在院子的老树下哭泣了很久,引起了即将去重庆学习、前来向师座辞行的钱耀宗注意。
对于景华的美貌,钱耀宗可是觊觎已久。
两人一拍即合,由钱耀宗带景华去重庆结识“大官”。但钱耀宗毕竟是前去学习的,带上女人名声不好。更何况,小七如果知道了,十有□□会挽留景华。
“不如你给小七姑娘留信一封,就说岳景嫣来接你了,你再也不回长沙了,好不好?”
“没这个必要,我已看透,小七和岳景嫣根本就是同一类人!何况,这个小七她已经很幸福了,有什么资格继续干预我这个不幸人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毕竟有求于钱耀宗,景华还是按照他说的向小七的伯母匆匆告别,然后趁着夜色离开了小七家。
小七,从我踏出你家门的这一刻开始,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长沙留给我岳景华的只有绝望,我发誓永远不再回来了。
小七,你等着瞧,我必定嫁一个比张灵甫将军更优秀的男人。等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必定风风光光的把你踩在脚下!
……
1945年2月,正是冬季最寒冷的时候。颠簸中,一列火车从上海驶向南京,寒风从车的缝隙中渗进来,小七倦缩在上铺,睡梦中身体仍然微微发颤。
然而,她的梦境中,却仍是上海金门大饭店的灯火璀璨。她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手捧花束,那双白色高跟鞋虽不太合脚,却衬得本来就气质不俗的她更加高贵。在宾客们的祝福声中,她走过铺洒着玫瑰花瓣的红毯,淡淡的花香中一脸幸福的走向爱人——高大威严、英武潇洒、完美得几乎无可挑剔的张灵甫将军。
平时常穿军装和黑色大衣的师座,结婚这天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少了些军人的杀气,却多了些儒将的风范。他一直深情凝视着她,视线从未移开,直到她在满满的祝福声中走到他身边。
他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小七。”
“灵甫。”她的心里溢满甜蜜,同时下定决心,从这神圣一刻开始,今后无论贫富和生死,张灵甫永远是小七的天,永远都不会改变。
“咔擦——”摄影师按下快门,黑白照片永远记录下了这对新人的幸福。
“天气冷……但是小七的心……好温暖……”睡梦里的小七满足的笑着。由于师座突然接到升迁令,必须立刻赶赴南京接受新安排,这场婚礼举办得太仓促了,但小七仍然觉得无比幸福。
爱吃糖的女孩子最喜欢漫长的甜蜜,但爱吃糖的小七觉得,她最喜欢的是张灵甫将军这个人,而不是一场豪华、漫长的婚礼。
火车经过一段凹凸不平的山路时,突然猛烈的颠簸了一阵,把小七从美梦中惊醒。
头顶是摇摇晃晃、感觉随时会掉下来的火车顶板,耳畔是火车疾驰发出的轰隆声夹杂着勤务兵杨占春的呼噜声。
小七扭过头,只见杨占春就睡在对面的上铺,睡得很沉,呼噜震天响。其实很多军官是不愿和最普通的士兵同吃同住的,但是师座一向爱兵如子,从来不理会这些所谓的官兵有别。
“小七?”小七正瑟缩着把被子掖严实,下铺传来师座沉稳而有磁性的声音,“你冷吗?”
☆、任命
确实很冷,小七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却很快摇摇头:“不,我不冷。”如果她说冷,师座肯定会立刻和她调换位置。他腿不好,小七很心疼,不愿意看见他爬上爬下。
师座仍然担心:“上边顶板的缝隙透风,你下来睡吧。”似乎猜到了爱妻的心思,他补充一句,“我腿没事。”
“我也没事,我不冷!我……副军长大人,我好困,你也快睡吧。”小七连忙乖乖躺下,假装打了个哈欠,任师座怎么劝,也没同意和他换铺。
装睡,其实又冻又嘈杂,几乎一夜未眠。
……
经过一整夜的颠簸折腾,小七总算跟着师座赶回了南京的家。
这次回南京,师座被授予少将军衔,同时继续担任74军副军长兼74军58师师长。党国毕竟是公平的,李天霞之流万般算计、到处拉拢人,也比不上耿直不喜应酬却能征善战、精忠报国的张灵甫将军。
“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我们向日本强盗反攻。它,强占我们土地,残杀妇女儿童。我们保卫过京沪,大战过开封。南浔线,显精忠,张古山,血染红。我们是74军将士,抗日的先锋,74军将士,抗日的先锋!我们在战斗中成长,我们在炮火里相从。我们死守过罗店,保卫过首都,驰援过徐州,大战过兰封!我们是人民的步兵,爱国的先锋,我们是民族的武力!踏着先烈的血迹,瞄准敌人的心胸,我们愈战愈勇,愈杀愈勇。我们抗战必定胜利!杀!建国必定成功!杀!”
骄阳似火,若大的阅兵场上响彻74军军歌,阵势极为壮观,骁勇的将士们个个军容严肃、慷慨激昂,接受着委座和师座检阅。
“很好,灵甫,很好啊!如果我党国能有十支这样强悍的军队在,即使和谈不拢,也没任何必要顾虑共军了。”对于这支训练有素的王牌军队,委座极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