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腰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嘴角轻轻上扬,小七那与生俱来的傲气与俏皮,让人着实摸不透也搞不懂。
此时的她完全没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张灵甫将军,当初为保卫她深爱的家乡抛头颅撒热血的勇士,今天这一嗔使这个铁血男儿写下“当面宜嗔,背面工颦”这样柔情似水的诗句,百年传诵。
她更想不到,今天他来这里是特地为“偶遇”她,从此开始他与她一生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
……
王家大宅是长沙城中一座颇为显眼的豪宅,因为小七的父辈们多年来经商有道,富甲一方。
深宅庭院里,几个小姐妹正在玩耍嘻闹着,这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给肃穆的家宅增添了不少生气。
“咦,小七姐姐,你的新发型真好看,改天我也去弄一个!”
“小七啊,你不太喜好读书,字写得倒是娟秀漂亮哦。”
“小七,别吃这么多糖,你的牙会蛀的!”
每当劝说她少吃糖果时,小七总会眨眨灵动的大眼睛,灿烂的笑出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做为“反驳”姐妹们最好的证据。这一天她却有些沉默,从理发店回来后就是这样,只是默默的将糖往自己的嘴里送。
“小七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了?”妹妹好奇的捅了捅她的胳膊。
“你们说,好人和坏人是不是不可貌相?今天在理发店,我碰到了一个很英俊的军人,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眼睛却一直看着我,视线根本就没移开过!”小七皱眉,“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一直盯着姑娘看?我活了十七年,还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
“那……这个男人是不是长得极英俊?”妹妹们起哄。
小七下意识点点头,却又赶快摇摇头:“他英不英俊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很反感这个人!”她心不在焉的继续和姐妹们玩耍。
不过是偶遇而已,这个人又如此无礼,惹得她很不开心,早该被遗忘在九霄云外!可是,他给她留下的印象虽然不太好,却为何如此深刻呢?
☆、傲气
夜很深了,师座的房间仍亮着灯。
“师座,这段时间无战事,难得太平,可其他长官都尽可能留在南京或重庆周围休整生息……尤其值得一提的是,100军的李天霞长官自邵阳战役后,就一直各种借口附在委座周围。表面上为委座统一中国的大业出谋献策,暗地里买通各种关系,其心可知啊……”
此时,74军的军长即将换任,而新人选却还未确定。听着副官急匆匆的提醒,正专注临摹一幅字画的国民党74军副军长张灵甫略一停笔,却并未过于在意:“我们该把精力放在训练军队上,如今虽暂无战事,但军人的天职是随时整装待命。何况我74军一向是党国的精锐,不可辜负委座的厚望,无论何时燃起战火,都必须是党国最坚不可摧的屏障。我们的精力有限,以后不要再打探重庆的事。”
他一向孤傲,淡泊名利,无心去研究官场上的微妙之处。这些年南征北战,在鲜血与征尘中度过几乎从未停歇,这位常胜将军所关注的仅是如何指挥好每一场战役,早日把日寇赶出中国。
副官虽还想提醒,却没敢再开口,这些年,在74军这些官兵心里,这个男人的话早已犹如军令般透着分量。
深邃的眸威严的看了一眼副官:“还有什么事?”
副官摇摇头。这时,勤务兵杨占春走进来,对师座和他各敬了一个军礼。副官点头示意,然后找了个借口匆匆退下了。
“师座。”副官走后,气氛轻松了很多。因为杨占春思想单纯,从不“教”师座该如何在官场上做人。
“师座,这是王家大宅的准确地址。”杨占春找了半天,从衣兜里翻出一张纸片,“我小杨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事情总算办成了,张处长(师座的朋友)答应好人做到底,找个机会出面请您和‘王百万’全家吃饭。”由于小七的伯父在长沙城富甲一方,所以人称“王百万”。
想起小七,师座刚毅的脸上泛起些许温和。前些天张处长向他说起这个姿容、气质出众的长沙姑娘时,他倒并未过于在意,经历三段失败感情已使他心冷,多年征战已使他心硬,党国大局未定,哪有心思谈什么风月?
然而,今天被张处长逼着在理发店“偶遇”她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只一嗔视,这个和他一样透着傲气、洁身自好的姑娘就闯进了他的心,这一生虽然短暂,却至死未将她放下。
“这幅字画,是送给小七姑娘的。”一向不拘小节的师座,却将临摹好的字画小心的卷起来,交给杨占春,还不忘补充一句,“能送到么?”
“当然,能,师座放心吧!”杨占春十分肯定的拍拍胸脯,他打算让张处长将它和师座的照片一起交给小七的伯母,由伯母转交小七。
也难怪他能如此胸有成竹,眉如远山目似朗星的师座,再加上这幅笔墨酣畅浑厚的字画,有哪个姑娘能不动心呢?
然而,结果却是谁也没料到的……
☆、倒霉
小七的伯母不是家庭妇女,平时在文艺界工作,好不容易抽出空闲来找小七“谈心”。看到她正准备出门,连忙将她拦住。
小七甚是可怜,年幼丧父,9岁时又赶上七七事变爆发,日军侵华,为躲避战火离开长沙城举家逃亡,真是那句: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如今小七长大了,也回来了,可孤儿寡母依然无依无靠。十七年来,伯母把这一切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