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之所以敢对天琴发起战争,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们得到了格楽的支持,幕后的真相却只有少数人知道。真正挑拨乌兰与天琴战火的,是倾珂。
这事还得从那次浣云居遇刺说起。倾珂被面具人带走,萧湄儿为救他们而牺牲,一时间事情乱作一团,胡娜负责追查倾珂的下落,君沧墨却因为乌兰派出使者前往格楽而耽搁了行程。
那一次,他亲自前往羌格与君灵若碰面。
因为那次的使者非同小可,是一个连君沧墨都不得不忌讳的人物。而那一次,倾珂被面具人救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前去与那名使者传信。
可以说,那名使者来格楽,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与倾珂传递信息。
夜色渐深,倾珂靠着树,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面具人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偶尔传来踩断枯枝的声音。倾珂回身借月光看着他。
奔波了好几天,她已经疲惫至极,很多时候她都是个聪明绝顶令人害怕的谋士,有些时候,却又固执的像个小孩子。这种倔强在面具人劝她休息的时候表现的极为明显。
他们此时所在的是乌兰国一座偏远的小镇,这里距离乌兰的国都较远,换言之,就是他们现在距离天琴与乌兰的战场只相隔了两座城池罢了。听说这次征讨乌兰,天琴的军队由护国公陈将军亲自带领。
“陈天,陈樱莲,君沧墨。他们三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阿真,你觉得呢?”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出粼粼的光芒,倾珂恢复了记忆,却还是没有记起阿真与昕然为何要带着面具。这段记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她只记得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昕然的容貌虽然不是很出众,却是生得水灵灵的,与面具人一样,有一双美得迷人的眸子。
两人为何要遮去容颜?此事还未得到答案,只是现在的她,再也不会追着去问。
面具人此时已经走近她,听到她的问题,低头沉思,想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倾珂发笑,那笑容透过双眼散发,很温和的看着她。
“笑什么?”倾珂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满是疑惑。
面具人笑而不语,只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倾珂按照他的示意也坐了下来,面具人这才缓缓的道来。
“今夜刚好收到了裘赫的回信,信中并未给出直接答案,不过却是记录了一桩关于天琴皇室的秘辛,猜猜看是什么?”面具人天生是个好脾气,平日里说起话来语速很慢,即使提起这严肃的事情,依旧是那种温和的模样。
倾珂也有了兴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乎在思考他所说的内容值不值得自己花心思。
最终却还是低眉沉思了起来。
“裘赫亲自来信,信中内容必然与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有关。而我最想知道又让他一直在调查的事情只有两件,能在目前这种关键时刻传来书信,那么必然是第二件事。说吧,信中到底记录了什么。”倾珂这种沉凝的语气反倒让面具人有片刻的怔愣,忽而又泛开笑意来。
微微赞了一句:“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说完这话,他将裘赫传来的书信递给了倾珂。
石桌上摆放着一支灯盏,倾珂摊开书信凑近了看。
信的内容较长,整整写了满满的三大页,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倾珂才全部阅读完毕,之后轻微的抬手,揭起灯罩,将信纸递到烛光之上,很快,几页的薄纸化作灰烬,夜风一吹,消散在黑暗之中。
“阿真,看完这封信,我不止没有豁然开朗,反而更加的疑惑。”
“这是为何?裘赫不是在最后做了注明么?”
面对阿真的疑惑,倾珂些许皱眉的打断了他:“任何事情都不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一旦有了这种心态,就看不到事情的全面。”
“裘赫的确是从宫中的密阁之中查到了这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却也不能证明陈天就是当年的那个人。根据信中所说,当年若是陈天参与了那次事件,那么那个时候他才十几岁,在我的印象之中,陈天的生长模式基本与陈家世代相差无几,根本没有可能参与那次任务。”
“而且你看,就算陈天为君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君沧墨为报恩,可以有很多方式,也不用真的娶了陈樱莲。再说了,那次任务不是失败了么?”
面具人听了倾珂的分析,开始回想陈樱莲的身世。
“一切的答案,等先生来了,自然会水落石出。罢了,咱们现在平心静气的等待罢。”倾珂最后发出一句感叹,因为没有想出事情的可能性,所以显得有些颓然。两人都不再纠缠此事,倾珂恍惚了一下,眼前的事物变得有些模糊,用力的闭了眼,再次睁开,又能看到面具人就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面前。
轻轻道了一句:“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休息。”
夜风微凉,在她起身的时候掀起了洁白的裙边,一股气血从身体里涌出,很快就来到喉边,转身后及时的捂住了嘴,平静了许久,才稳住了这口气血。
回到房间,换下了这身白衫,将袖角那一小团鲜红的血渍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火毒到了什么程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只是她还不能死。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如此惧怕过死亡,就好像死神已经来到了身边,那双半伸出的手时刻都能将自己拖入一个黑暗的世界。
蜷缩在被子里,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们等的人,是两日后到来的。倾珂换了身水绿色的长裙,将头发披散在脑后,淡色的妆容将她的气色修复了许多,至少看起来不会太过苍白无力。
这处院子并不大,东边设立了一座花厅,四周的院落里种满了好看的绿菊,盛夏的季节,这些绿菊并未绽放,反而被烈日晒得有些发焉。倾珂一身这样的装扮出现,着实令人惊艳,连面具人都忍不住瞧着她愣了神。
客人坐在花厅中品着上好的红袍,见到倾珂的到来,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
“丫头别来无恙啊。”这便是那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倾珂冲着他只是淡淡一笑,厅里的几人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