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重撞击,让他左肩旧伤瞬间迸发出钻心剧痛。
体内的血脉之力也随之狂乱,如千百条毒蛇撕咬般撕扯着他的意志。
但他眼神却愈发冰冷,愈发清醒,仿佛一瞬间看透了所有迷雾。
这不仅是预警,更是宣告——边关重镇,已然失陷!
“哪个方向的烽火?!”元玄曜猛地起身。
那股因愤怒而爆发的威压,如实质般寒气,瞬间笼罩整个驿站,让在场的驿卒和萧恪都呼吸一滞,仿佛胸口被巨石压住,连空气都凝固了。
“雁门关!”那斥候几乎是哭喊着叫道,声音充满了绝望,“从雁门关方向一路向南,沿途数十座烽燧台,尽数点燃了!”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仿佛整个北地都在燃烧!”
雁门关!那里是六镇的门户,更是靖边侯孔庆之镇守的地方!
元玄曜脑海中瞬间闪过孔庆之忠义刚毅的面孔,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是柔然人打过来了?”凌月声音带着颤抖,她紧握青铜钥匙,似乎在寻求某种慰藉,凤目中也充满了担忧。
“不!”元玄曜瞬间否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柔然可汗阿那瓌绝不是莽夫,不会如此冒进。
更不会让烽火烧得如此肆无忌惮,这其中必然有诈。
点燃烽火的,只剩一种可能……内乱!
就在这时,又一名“夜不收”斥候从北方飞驰而来。
他的战马早已力竭,冲到驿站门口时,悲鸣一声,轰然倒地,口鼻溢血。
他本人则借着惯性滚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抽搐,显然已是油尽枯竭,只剩一口气。
“将军……冠军侯……”那斥候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一份被鲜血浸透的军报,那血迹已将字迹模糊,却更添触目惊心。
元玄曜一步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过军报。
那份被鲜血染红的绢帛,带着边关的血腥与绝望,在他手中微微颤抖,仿佛在控诉着战场的残酷。
军报内容简单,却触目惊心,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入他心头:
六镇叛军,在叛将破六韩拔陵率领下,突然发难,攻破雁门关!
靖边侯孔庆之率部死战,兵败重伤,如今已带着残部退守代郡,生死不明!
而最让元玄曜瞳孔骤缩的,是军报最后一行字!
——“叛军之中,发现南梁‘金缕衣’细作身影,其持‘玄鸟腰牌’,于阵前公然号令,调度兵马!其心可诛!”
玄鸟腰牌!元玄曜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仿佛被冰锥刺穿!
果然是他们!南梁的势力,已经与六镇叛军,彻底勾结在一起,而且渗透之深,远超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