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潭水在元玄曜身后无声合拢。
宛若一张吞噬万物的巨口。
他挣扎着破水而出。
冰冷空气如淬毒刀锋。
瞬间割裂肺腑。
剧痛撕裂。
让他猛地弓起身子。
大口喘息。
掌心紧握的玄铁鱼肠剑。
沉重得仿佛压着千年雪山。
锋锐割手。
剑柄的冰凉与潭水浸透的刺痛交织。
那触感分明是贺拔岳尚未凝固的忠魂。
此刻仍在他手中哀鸣。
潭底巨大的玄铁囚笼内。
贺拔岳苍白刚毅的脸。
胸口那柄淬毒匕首。
以及羊皮图谱的残片。
所有秘密此刻在他脑海中无限膨胀。
每一个细节都如烧红的烙铁。
深深烙进灵魂。
散发着焦灼的腥臭。
几乎要将他的神智焚毁。
郝兰若血书上的“贺拔岳必杀”。
与眼前这具身披南朝金甲却手持北魏影卫信物的尸身。
像两柄冰冷的凿子。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基石上疯狂敲打。
他曾以为的忠诚。
此刻却如血脉深处的诅咒。
紧紧缠绕。
勒得他窒息。
他曾以为的背叛。
竟是以生命守护的真相。
血淋淋地撕开旧梦。
腐朽得令人作呕。
“守护与背叛,宿命与牺牲……”
元玄曜喉间溢出破碎低吼。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肉撕裂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