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玄曜的脑海中有巨雷炸响,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他想起了母亲独孤雁曾无意中提起,那个叫郝青的脚夫有个奇怪的习惯,每逢望日便会偷偷跑到城外,不知去向!
原来,他不是去祭拜什么山神!他是在秘密监视这支商队!
“车辙深陷,异于常队……”
石玄曜喃喃自语,指腹轻抚着骨签上凹凸不平的字迹。
作为斥候出身,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那车上装的绝不是普通的棉麻布匹,而是像硫磺、硝石、甚至铁器一样,密度极大的违禁品,带着一股火药的焦糊味!
他的目光继续向下。
骨签的末尾还有一行用朱砂标记出来的小字,显然是记录者当时特别的发现:“车辙边缘,有糯米浆合石灰之凝固痕迹。”
糯米浆混合石灰!
石玄曜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想起了养母郝兰若曾教导他,在边境修筑暗堡时,为了让夯土墙坚逾金石、抵御水淹,便会使用这种失传的军用秘方,那秘方带着泥土和石灰的味道。
寻常商队绝不可能用到这种东西。
除非……他们运的不是货物!而是用来加固某处秘密据点,比如……地下密道的夯土工具和材料,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豁然开朗,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凌肃之的商队,每月十五日望月之夜,通过白登山道秘密运输着加固密道的材料!
而郝青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残忍灭口!
一个完整的走私链条,其轮廓正在石玄曜的面前缓缓浮现,带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
“孔庆之将军还有什么话?”
石玄曜收起那卷冰冷的骨签文书,声音比脚下的冻土还要寒冷,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张穆之从怀中又取出一枚小小的青铜令牌,双手奉上。
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带着一股古朴的威严和金属的冰冷。
“孔将军说,凌肃之虽死,但其在沧海郡盘踞多年,根深蒂固。这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深不见底。”
“这枚令牌是司隶校尉府的信物。凭此令,可覆检郡内所有官仓,先斩后奏,如持尚方宝剑。”
司隶校尉!
石玄曜心中一凛。
这可是天子亲军,职掌纠察百官。权力之大甚至可以监察宗室,形同后世的锦衣卫。
孔庆之能弄到这枚令牌,足见其在邺城的关系网已经深不可测,像一张无形的大网。
“他想让我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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