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家里杀羊,真让我难受。
就像我也不得不在自己还能忍受得住的状况下,去牵着羊头,甚至用自己的头去顶它。
就像自己终于有了一个自己可以随心所欲欺负的牺牲品与正面的对手了一样。
我即想骑在羊背上,又已开始形成,完全彻底的害怕的性格之时。
我与两个妹妹只是那么由着心的笑气,那么咬着牙的狠劲儿的欺负它。
就像我能回想的起,但却深深地压在心底间的,只能当做我痛苦回忆的胆识一样。
但我如今的胆识早已连粉末都寻不见了。
甚至这只羊对我的一点面对,都把我身上那一点敏感的痒痒肉,吓得魂飞魄散。
同时我心中又那么厌恶父亲,那么不讲究地,把这只羊牵回家,放在这个只有半间房间的房子里。
这样的事正合着母亲的心思,什么也不讲究,只讲究吃。
我已无法回想起父亲的帅气,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气怄的无法生存。
我在这样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年龄里,我天性的气依然充着我这个懒散的人,
父亲怎么能在家杀羊呢?
我的心里懊悔地想着这事,这是一件让我实在想不通的事儿,让我在心的阴处感到。
父亲是不是也失去了面子?
而不敢,或碍于面子,或其他原因,不敢在外面杀羊。
这大天地的地方只与回民有缘。
他们可以随心地在单位上任何地方杀羊。
而父亲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
我见过那些好家庭的男人,在杀畜禽之时,都到单位的锅炉房的煤渣山上去,或在一个干净点的垃圾堆。
父亲在家中杀羊,并在这个人走路都很挤的,只有五六个平方米的房间里边杀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