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炤心里一喜,是灯的开关!
可是他来回切换了半天,却不见亮起来。
裴炤皱着眉,感到一阵阵风从脸上吹过。
哪里来的风呢?
裴炤下意识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漆黑。
可随即怔住。
怎么会是一片漆黑呢?
他刚刚下来时,没有关楼梯门,楼梯间应该是有光的才对——
不是应急灯的光,而是安全通道的绿光。
裴炤正对着楼梯间的方向,脚步沉重,身后爬上一层层鸡皮疙瘩,他回望走过去的路,只有漆黑。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仅是楼梯间,他来过这里,走廊里也应该有随处可见的安全标志。
绝对不该这么黑。
裴炤想扯断树藤,可整个手臂,乃至全身都僵硬了。
扑在脸上的风,像是人的手。这风真是奇怪,怎么只扑人的脸,身上却完全感觉不到呢。
裴炤眼里滴入辣辣的一滴,他的额上已布满汗珠。
原来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是真的会忘记如何操作四肢,裴炤感觉身体的每个关节都被固定住了。像一只笨拙的海星,不再灵活。
但他不是没用的废物,即使有生理本能,裴炤靠着肩膀的力量,硬生生扯着手里的藤蔓。
手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藤蔓的存在,但裴炤知道,他一直都紧紧握着的,他要扯断……
耳朵里只有呼吸声,那些风逐渐凛冽,带着许多味道钻进鼻腔。
血腥味,腐朽的气息,山洞冰冷的气味。
带着冰冷刺骨的空气,越来越近。
裴炤感觉自己要死了。
就在这时,腰上传来一阵痛,等裴炤回过神时,眼前已经是明亮的,他躺在周于礼怀里,腰上缠着一根藤蔓。
周于礼额上满是汗,还喘着粗气,身后“踏踏踏”跑下白舟和蓝霁,将他们两个挡在身后,不由分说对着走廊射出一冰一火两道攻击。
“找死?”
那并不是一道单纯泄愤或驱逐的攻击,冰与火在空气中交融,成为不会熄灭的照明。他们在游乐园时用过许多次,却都没有这次庞大。
长长一条横亘在走廊上,将整层楼照成一片炼狱。
裴炤说:“我没事,周于礼。”
周于礼将他检查过一遍,确定他真的没有问题后,替他拢了头发:“好。”
他们是主仆,是恋人,是伙伴。但不是拖团队后腿的废物。
周于礼护着裴炤,抬手,封住一前一后两扇逃生门。
大亮,黑洞也无处遁形,黏在天花板上,终于,从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他人呢?”
随着里面的人走出来,问题也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