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暗夜言耶也能确信,在他的视线前方,有拜殿存在。为谨慎起见,走出拜殿前他把两个篝火都熄了,因此并不能在前方的黑暗中看到拜殿的高墙、内部的祭坛以及和室的一部分。但是,他对自己的想法很自信。方位应该也是正确的。只是——
(换言之,赤黑先生曾在这里窥探过鸟人之仪?)
他这样想着,很快就歪着头陷入了迷惑。
(但他究竟为什么……)
况且,这里到拜殿的距离非常远。也就是说,即使窥探,无疑也只能是粗略地了解仪式的情形而已。
“你在做什么?”
脚下突然传来语声,把言耶吓了一大跳。
“喂,喂……别这样吓人啊。我差点一脚踩空。”
“就因为刀城先生你无视我的警告,硬要蛮干啊。”
“啊,抱歉。不说这个了,有件事很奇怪。”
言耶对正声讲述了自己的想法。正声也打算上这猫额一样狭窄的空间来。
“喂喂,不行。办不到!这么窄的地方两个人不行。而且就算你上来,也什么都看不到,没有意义。”
“是吗——”
正声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不过,也许是亲眼看到了言耶的立脚点,明白对方说得没错吧,他中途停止了攀爬。
“也许赤黑先生不是在这里眺望拜殿,而是径直沿着岩场往前走,所以没有返回的足迹……”
“延续到断崖的足迹,是伪装?”
“就那么点距离,他踩着自己的脚印倒退回来再登上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哦……从那么泥泞的地方倒退下来,每一个脚印都得踩准,这样的设想有点勉强,总会留下什么痕迹吧?”
“不管雨怎么下,这种痕迹也未必会被雨冲走,是吗?”
“总之,照你的说法,就是赤黑先生向我们展示了自行跳海的假象,而事实上他正躲在某处。”
“这个嘛……”
“假如真是这样,他为什么非做这种麻烦事不可呢?”
沉默降临到两人之间。也许这是因为他俩知道,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可供探讨,但几乎没有靠谱的内容。
“不过呢……虽然光线太暗,要作判断很困难,但我还是认为从这里出发,不管上哪里去都不太可能。”
“哎……?”
“如果沿着岩场再往前走,不是走到北面的断崖,就是走到建有拜殿的东北侧,要不就是走上东侧的阶梯廊。然而去了断崖也无济于事,同样,他也进不了拜殿。即使要向东走,你所处的位置可能看不到,向东走的那条路,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岩缝。”
“看起来跃不过去?”
“怎么说呢……因为岩石表面被雨淋湿了,又刮着风。而且在黑暗中,就算有灯也非常危险吧,应该很难跃过。”
“那么,果然还是坠崖……”
“嗯,而且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只能是自杀了。”
“不会吧……”
“足迹直奔断崖而去,所以很难认为是事故。话说回来,假如他是被谁推落的,罪犯应该会留下足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