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霖看一眼君若,偏一偏头,“到一旁等着。”
“好。”君若灿然一笑,乖乖地站到不远处。
“周业成是么?”顾月霖转向周业成,“我也是习武之人,与舍妹切磋之前,不妨先与我过过招。”
齐王先一步笑道:“好,好啊,难得顾大人有雅兴,本王今日有眼福了。业成,点到为止。”
“是。”
郎舅二人也曾听说过,顾月霖文武双全,但是……谁信呢?除了外放期间剿过匪,从未有过顾月霖与哪个高手过招取胜的逸闻。
文人中几百年不遇的连中三元的奇才,少年成名,若还身怀绝技,得是怎样气死人不偿命的天赋?
他们觉得,顾月霖仕途上一直顺风顺水,怕是被人捧得飘了,以为只要自己涉猎的,就都强过别人。那怎么可能?
周业成不是走仕途的料,一身武艺可是得了江湖高手的真传。
顾月霖对周业成一勾手,“你来。”
周业成原本想问他用什么兵器,还想让他先出招,却不想,他狂到了这地步。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周业成想着,他先唱白脸,回头把人打趴下,再让齐王唱红脸好了。
于是,他手中长鞭再次挥出,气势愈发凌厉,攻击的角度愈发刁钻,鞭梢直冲顾月霖的面部而去。
那张脸,同为男子都觉得好看得过了分,今儿就让他挂彩,留下一辈子都难消的记号。
周业成想的是挺美,事实却很残酷。
顾月霖竟是不闪不避,手快如闪电地握住了鞭梢。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从不是虚话。周业成心头一凛,手臂蓄力,要将鞭子夺回。
顾月霖的手法却是快如闪电又如行云流水,握住鞭梢便施力猛地一带。
周业成的身形不自主地离开坐骑,生生被甩出一丈之外。身形落地,他觉得周身的骨头简直要碎了,眼前冒金星、喉间泛起腥甜的不适都不值一提。
而他感受最重的,是满心惊骇。
顾月霖的应对手法,的确是再简单粗暴不过,可那需要的手法、内力,只有内行人才能揣摩出几分。
周业成想不到的是,顾月霖的简单粗暴只是刚开始——
“这这这……”齐王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怎么下台了,毕竟,他打好的腹稿都是为顾月霖颜面扫地准备的,瞬息间就看到了大相径庭的情形,他脑筋哪儿转得过来。
顾月霖从袖中取出一个牛皮信封,准确无误地抛到齐王面前,“臣虽是吏部堂官,对刑部的一些案子也颇有兴趣,私下里做了些功夫。现在,臣要把周业成带到刑部归案,王爷若是不认可,大可随心行事。”
“不行!”齐王险些蹦起来。
“来人!”顾月霖沉声。
“在!”数名悄然赶至的护卫齐齐应声,上前来站成整齐划一的队伍。
顾月霖手中的马鞭点一点周业成,“押送到刑部。”
“你敢!”齐王跳下马车,“顾淳风,你要造反不成!?”
“来人!”君若站到哥哥坐骑一侧,扬声唤人。
“属下在!”跟车随行的锦衣卫立时上前。
“协助顾侯的人,将涉案人员送至刑部。”
“是!”
君若紧俏着绝美的容颜,冷眼睨着齐王,清越的语声透着森森寒意:“锦衣卫办差,皇室中人、天子近卫亦不可阻挠。王爷今日行径,微臣定要禀明皇上,讨个说法。”
“好啊,你们……”齐王抬手点着兄妹二人。
有王府侍卫走到他身侧,轻轻扯一下他衣袖,微声提醒:“王爷,这不是与他们争执的时候。”
齐王这才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诸多围观的人。他面皮骤然由白转红,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就上了马车。
顾月霖亲自策马护送妹妹去北镇抚司。
到了僻静的路段,君若请哥哥上马车聊几句,“跟刑部打好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