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他还是一个自诩清高的穷画家,偏爱四处彰显自己的艺术气质,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才华。
两年后,他早无需衣着证明,也厌倦了艺术和低调,更偏爱奢侈精致的名牌服装。
但每次见梁淮波,他依旧穿得一如既往。
苏青想到了他和梁淮波的“既往”。
玻璃窗上的倒影涟漪般散开,短暂显露两张带笑的生疏有礼的脸。
——是站在玻璃画框前的他和梁淮波。
是他不知道梁淮波的身份和深意,只把他当朋友时的样子。
他们一起采风、踏青,他会陪自己逛各种画展,听他对每幅画发表独特的见解,听他畅谈梦想和未来。听他说,他一定会成为著名的画家,让每个看到他画的人都惊叹他的才华。
从没有人这样认真地倾听他,没人这么认真地注视他。
只有梁淮波。
他总是含着笑,温柔而钦佩地看他,对他说,“我相信你。”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朦胧暧昧的情愫涌动在二人之间。只有相处的单纯快乐,没有利益和权势,没有差距。
梁淮波仰望崇拜他,像一个希望被引领的小孩;梁淮波支持认可他,像可靠的臂弯。
可那都是假象。梁淮波不是他以为的纯良友人。而是对他抱有异样心思的权贵。
表面上向他表明心迹,实际上却根本没给他选择。
路灯闪了一下,苏青余光看到玻璃上映出陌生的倒影,鬼祟地窥探着这处。
“谁?!”他条件反射地斥问,紧张地转过身。
别墅对面空荡荡,没有人影。
苏青神情凝重,不死心地左顾右盼,依旧没发现其他人。
但刚刚绝对有人在看着这边,年岁身形辨不太清,但在他出声后就消失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难道有人盯上了梁淮波?
苏青皱起眉,会是谁?
梁淮波对安保一向很重视,他的保镖团就住在左右,何况润景小区本身安保就很严密。也不知他怎么进来的。
算了。苏青神情松懈下来,以梁淮波的地位和作风,谁盯上他都不奇怪。
他那样的能量和手段,也用不着他一个小画家担心。
到时候和他说一声就是了。
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客厅一片黑暗,暖黄色的灯光从二楼传来,在脚边留下竖条的光线。
把着旋转楼梯的扶手,苏青一步步向上走。
镂空雕花的护栏圈住二楼,站在楼梯口,能看到门缝露出的光亮。
黑暗中只有这间房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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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床上一片凌乱。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