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板骗我的。”
“啊?”
阿飞一脸的理所当然:“过了没多久他就说实话了,什么寻亲都是无稽之谈,就是为了把我留下来给他打工。”
刘伊妃听他愣头愣脑的解释不禁莞尔:“他骗你,你不怪他啊?”
“还好,老板就是这样的人,我了解的。”除了路宽外,刘伊妃就是阿飞接触最多最亲近的人了。
况且关于路老板的信息,跟她也没有什么保密的需要,不知不觉话也多了起来。
小刘更加好奇了:“你了解他什么?”
她很想知道在这个贴身跟了路宽六七年的冷面保镖眼里,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毕竟她自己是始终带着滤镜,难免有失偏颇。
也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纷乱的思绪,小刘暂时将心乱如麻束之高阁,饶有兴趣地同阿飞对话。
“嗯。。。我不太会讲。”阿飞打着方向盘,有些不善言辞的为难。
“老板他。。。属于那种坏得比较直接的人,他很坦率。”
“我问他寻亲的结果,他就直接告诉我是骗我的。”
小刘通过后视镜,看到沉默内敛的冷面保镖难得地笑容憨厚,这表情跟保强颇类。
“他跟我讲,他也是孤儿,我也是孤儿,他的师兄庄旭也是孤儿。”
“干脆让我姓路,做他弟弟,在这世上有个伴就行了,不要想这么多。”
刘伊妃听着这话也忍不住笑逐颜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洗衣机一脸淡然的表情。
眼看瞒不住自己之前的胡说八道,接着抽着烟装腔作势地一通安排,好像这个世界都尽在掌握。
像是他的做派,可恶得很!
可他的确对阿飞又极好,就她知道的北平好多处的四合院和房产,还有温榆河府里唯一的一栋写了外人名字的别墅。
对于了解路宽的小刘来讲,她知道这是极其难得的推心置腹,是真的把阿飞当成了可以托付的人。
迈巴赫驶过雍和宫桥时,二环路的霓虹如流火般在车窗上划过,刘伊妃望着窗外倏忽倒退的银杏枯枝,突然轻笑出声。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利益动物不假,但正因如此,偶尔露出的温情一面也真叫人暖心。
对阿飞坦白的欺骗,有庄旭沉默地托底,还有自己。
他在自己面前也从未掩饰过那些风流浪荡,更加不屑在生日宴上为了虚与委蛇而欺骗自己。
也许,于他而言,对于交心的人从来都不想用他最擅长的谎言去包装彼此的关系,却有着明晃晃地暴露自己本性的嚣张。
少女长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少喝点酒”的信息,就安静地闭眼等着抵达两人的爱巢。
她不想再去考虑范兵兵是怎么到的魔都,怎么知道他的行程,两人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
迈巴赫驶进自动识别车牌的庄园大门,刘伊妃依旧按惯例自己踱步回去。
散步的小径上,她精心选植的早樱香气扑面而来,看着远处门廊前那盏等待离人归家的长明灯,刘伊妃突然觉得所有纷扰的心绪就像这满地的碎叶——
风一吹,便打着旋儿奔向不知名的远方,无踪无影。
刘伊妃在庄园里逛了半小时,走过以往两人走过的路、停留过的路灯、躺过的草坪。
她没有叫阿姨来做饭,只自己草草地拌了个沙拉吃掉,聊以慰藉可怜的肚皮。
也许是实在无聊,少女又到健身房爬坡慢走,企图用体力活动来麻痹和放空,好叫今晚能顺利安眠。
然后是沐浴洗澡,蒸了个桑拿,潜意识里一直在循着跟男友往日的踪迹去体验和生活。
从晚高峰之后的七点到家,一直到十点,她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回复。
刘伊妃不知道的是,这会儿的唐烟正一脸惊恐地被拉进兵兵的房门。。。
她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轻盈地飘荡着、飘荡着,进入了梦乡。
夜色如墨,庄园静谧,只有远处河水轻拍岸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