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怀斜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上,里面彰显张扬狠毒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他隐隐放下几分怒意,自知即使人并非儿子所杀,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大诚是你兄长,你非得做这么绝?”
听了父亲的话,江屿抬起指尖轻抚自己额头,“大哥犯忌了,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纵容他不管,江家迟早得完蛋。”
“那你也不至于杀了他!”江之怀有些激动:“江家大部分生意都掌握在你手中,给他留条活路很难吗?”
江钦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大不了把他放精神病院关着,也能继续依傍着皇室,你这般赶尽杀绝,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江钦屿双手撑在大腿上,身体微微前倾:“老爸,大哥真不是我杀的,你就这样不信任我?”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江之怀反问道。
江钦屿定定地注视了他几秒,然后展露笑容:“对,是跟我脱不了关系,但他活该啊!如果不是他愚昧无知,随意用人,让江家这几年的生意屡屡受挫——”
他坐直身体,毫不退却地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咱们家考虑。”
咱们家。江之怀怕是从未将他视为家人。
不过现在没辙,江家只剩他,如此庞大的家业不能后继无人。
江钦屿头脑聪慧,行事果断,某些方面洁身自好,才能胜过江卓成,这一点江之怀无可厚非。
江之怀自知完全没法拿捏住他。虽是亲子,但江钦屿太张狂放肆,做事不留余地,心太狠未必是好事。
若放任不管,以后必出大乱。连手足兄弟都能杀害,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江之怀从身后拿出一本名单,扔在桌上,“死了五十多个人,包括警长、皇家侍卫,还有个别合伙人。”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问:“这次动静闹的太大,你打算如何收场?”
江钦屿随意翻看名单,恬不为意地说:“不妨事,都是小人物。”
江钦屿很聪明,凡是跟江卓成关系密切的大人物,他早已笼络或为己用。
至于事发当天的婚礼事件,其实那些人来过,只是被他找借口打发走了,他可不会蠢到在太岁头上动枪。
而名单上这些人,都是平日里跟江卓成一丘之貉的废物,杀了就杀了,即使找上门也不怕。
大不了,多杀几个。
“这个!”江之怀指向其中一个被画上红圈的名字,“是你大嫂的亲弟弟!”
差点给忘了,还有个很棘手的人没法处理。
缇查,江卓成妻子缇娜的弟弟,现任伯爵的继承人。
此人不是误杀,是江钦屿真的想弄死他。
缇查这厮儿品行败坏,嚣张跋扈,仗着自己王室的身份目中无人。他跟江卓成关系密切,喝几瓶马尿乐得跟傻子似的,床上花样玩得更是一模一样。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最重要的是,缇查看不起江钦屿,对江卓成喊大哥,却从不称呼江钦屿二哥,甚至辱骂他是贫苦家庭的杂种。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