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三日前那个穿玄色锦袍的身影,站在诏狱阴湿的走廊里,身后跟着提灯笼的侍从,火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那时自己还骂他秦廷鹰犬,可现在——
走啊!狱卒推了他一把。
张良踉跄着往前,草屑沾在他发间,却觉得浑身轻得像要飘起来。
他摸着自己脖颈处未愈的鞭伤,突然笑出了声——原来这世上,真有秦廷的贵胄,愿意拿免死金牌换一个刺客的命。
吕家别院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吕媭踮着脚往外望,绣鞋尖在青石板上点出小坑:阿姊,日头都偏西了,镇国侯怎么还不来?
吕雉低头整理茶盏,青瓷杯在她手中转得飞快:说过多少回,他是皇子,日理万机,哪能总记着咱们这些平民。可她的耳尖慢慢红了,像沾了晨露的石榴花——前日雨夜,她在屋檐上替吕媭取风筝,脚下一滑就要摔下去,是嬴轩正巧经过,徒手接住了她。
他身上有松烟墨的味道,低头时眼尾的痣在雨里忽明忽暗:吕姑娘的胆子,倒比许多须眉还大。
阿姊又发怔!吕媭戳了戳她的胳膊,你看那棵老槐树,影子都快爬到门槛了。
吕雉抬头,果然见树影像条灰蛇,正缓缓爬上青石门墩。
她突然想起嬴轩昨日临走时说的明日来讨碗茶喝,喉间泛起苦涩——或许他早忘了?
又或许,是更要紧的事绊住了脚?
院外传来马蹄声。
吕媭眼睛一亮,刚要跑出去,却见是个穿皂衣的差役,扛着卷竹席往街角走。
她的肩膀垮下来,小声嘀咕:要是他不来,那串糖葫芦。。。。。。
媭儿。吕雉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茶盏里的茉莉,把那碟桂花糕收了吧,放久了要潮。
可她的手悬在竹篾盖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咸阳宫的飞檐上,积雪开始簌簌往下掉。
嬴轩刚走出偏殿,就见赵高捧着朱漆托盘迎上来,玄色朝服上的金线蝮蛇在雪里泛着冷光:镇国侯,陛下急召。
什么事?嬴轩脚步一顿。
赵高的手指在托盘上敲了敲,铜铃般的声音里裹着冰碴:王上将军病危,陛下让您即刻去王府。
嬴轩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昨日在演武场,王翦还握着他的手教他使吴钩,老将军的掌心全是老茧,像块打磨了一辈子的青铜:小友这剑式,还差三分火候。
此刻北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他提袍就跑,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像团要烧穿雪幕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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