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夜市的灯火在青石板上流淌成一片暖黄,嬴轩捏着虎符的指节微微发烫。
系统面板的血字还在眼前跳动,他望着扛石墩的壮汉,喉结动了动——SS级战力者,这在大秦可不多见。
公子?壮汉的声音带着西北口音的粗粝,肩上石墩压得他脖颈青筋暴起,虎骨酒保真,我臧塔抓的虎,骨头都带着热气。他掀开搭在腰间的粗布,露出半截虎尾,毛色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混着夜市里飘来的肉香,倒像是块没擦净的抹布。
嬴轩的目光扫过臧塔凸起的肌肉,那肌理比咸阳城墙上的夯土还扎实。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他摸出袖中半块芝麻糖,那是方才路过糖画摊时顺的——原想着哄羽轩阁的小药童,此刻倒成了试金石。饿吗?他把糖递过去。
臧塔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天了,他在咸阳城讨不到半口热饭,肉铺老板说他没户籍不能赊账,客栈掌柜拿扫帚赶他别弄脏砖地。
此刻芝麻糖的甜香钻进鼻腔,他喉结滚动两下,接过糖的手在发抖:公子。。。这?
跟我走,顿顿有肉。嬴轩指了指街角的羊肉馆,灯笼上老秦头三个字被风吹得摇晃,做我的护卫,每月五斗粟米,年底还有布帛。他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在算——系统要他收揽战力,臧塔这把子力气,比十个玄甲卫都顶用。
臧塔的粗布短打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突然把石墩往地上一砸,的一声震得青石板裂了条缝:成!
我臧塔别的不会,护人。。。护人准保周全!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叫了一声,在夜市里格外响亮。
三人刚往羊肉馆挪了两步,突然,一声尖锐的哭嚎刺穿了烤羊的香气。救命!
嬴轩转头时,正看见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乞丐撞过来。
她身上的补丁比咸阳城墙的砖缝还多,膝盖擦破了皮,血珠子顺着小腿往下淌,撞在赵云腿上时,整个人像片被风卷的枯叶。
跑?往哪儿跑?
锦衣青年的声音像块淬了毒的冰。
他踩着粉底皂靴跨进人群,腰间玉佩撞出清脆的响,身后跟着四个精壮打手,每人手里都攥着浸了盐水的皮鞭。王媒婆说你值五两银子,他蹲下来捏住小乞丐的下巴,指甲掐进她青黄的脸,卖去宜春楼,能翻十倍。
围观的人潮像被踩了尾巴的蛇,地退开三尺。
有卖糖葫芦的老头把摊子往巷子里拖,卖胭脂的妇人用帕子捂住脸,连巡城卒的灯笼都往反方向挪了挪——谁不知道这是右庶长家的三公子?
上个月才打断过屠户的腿,说是肉切得太厚坏了雅兴。
赵云蹲下身,把小乞丐护在身后。
他腰间的剑穗被夜风吹得晃,声音却稳得像块铁:公子,这是秦律。。。拐良为娼要杖八十。
秦律?锦衣青年嗤笑一声,抬手就给了赵云一耳光。的脆响里,赵云的嘴角渗出血丝。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跟我提秦律?他踢了踢小乞丐的背,把人交出来,老子赏你两文买伤药。
嬴轩的手指慢慢蜷进掌心。
虎符硌着掌纹生疼,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上回这么怒,还是看见赵高往父亲药里掺毒的时候。
他刚要开口,身侧突然掠过一阵风。
臧塔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来时,锦衣青年还在摸腰间的玉扳指。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他左肋,一声,像是砸断了块干柴。
锦衣青年整个人飞出去,撞翻了旁边的糖葫芦摊,红果儿滚了一地,混着他嘴角的血,像铺了层掺了朱砂的糖霜。
敢动我护的人?臧塔甩了甩拳头,指节上沾着血,老子三天没吃饭,这拳。。。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