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听声警惕地看着这些垂下的丝线,右手已经握上了分景剑的剑柄。
那些丝线不知是心大还是根本不在乎,完全无视了应听声周身的杀意,直直地朝着清休澜而来
分景剑立刻出鞘,却斩了个空。
那些丝线就像镜面中的水一样,分景剑虽然可以轻易将它们搅乱,却不能对其造成任何实际伤害。
应听声皱着眉,抬起手去抓那些丝线,果不其然,抓了个空。
而那些丝线则慢慢地缠绕在清休澜的手腕上,微微发光。
应听声抬手就要结阵,但在法阵即将落下的前一秒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只因他在这些丝线中,听到了自己与清休澜的声音。
“跟我走,我保你衣食无忧。”
“这是个小法阵而已,我没闲功夫看孩子。”
“……前辈。”
“前辈!”
“我能活着回来吗?我想活着回来。”
“做的很好,我的小徒弟。”
“师、尊。”
“我想你了,师尊。”
“杀了我。”
“原来那晚根本没有月亮。”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好冷啊。”
”下雪了。”
纷纷扰扰。
话语声一句接着一句,明明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但每一声呼唤却都让应听声刻骨铭心,几乎搅得他的心脏都刺痛起来。
“便唤做,‘听声’。”
一把重锤狠狠砸下,分毫不差地砸在应听声的心间。
他半跪在清休澜面前,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些丝线是什么了,于是松了手,散了分景,不再试图阻止这些丝线。
……这可是清休澜被封存的记忆啊。
清休澜拿回了自己的记忆,应听声本该高兴才是。
但不知为何,他却突然萌生出一股近乡情怯般的诡异感觉。
——毕竟在来到阴阳司之前,他还一口一个师尊的叫着呢。
应听声简直比要出嫁的新娘子还要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试图找到一个看起来正常又舒服的姿势,却以失败告终。
他紧张地思考着,一会儿清休澜醒来,自己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动作?
要是清休澜问起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或者问起这几天的经历,他又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