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应听声担心,清休澜便装作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大殿中的软塌上坐了下来。
二人刚刚进殿,外面就飘起雨来。
应听声皱着眉关上了门窗,点起了熏炉,抬手给清休澜倒上了一杯热水,问他:“师尊确定只是一时走岔了气?从妖界到回来到现在,师尊已经断断续续地咳了十多日了,不见缓解。”
“师尊应该找个人好好看看。”应听声强硬道:“不要再继续拖下去了。”
清休澜看着应听声,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道。
大概是从前从没见过我这副样子,被吓到了吧。
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心里有数,不必担心。”
因着这事儿,用晚膳时应听声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和谁赌气。
清休澜自然看得出来,但他做出的决定可不是小孩子随便撒两句娇就能更改的。
更何况应听声都多大个人了,还用这种三岁小孩儿都不用了的手段。
就是仗着清休澜纵容他。
——
直到睡前,当清休澜以为应听声大概会沉默到底时,却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应听声站在自己房门前,指着窗外淅淅沥沥的落雨,说道:“师尊,外面下雨了,我很害怕。”
清休澜:“……”那招不好用所以换了一招试试是吗。
清休澜看着应听声,慢慢地挑起了眉,问他:“这才几年,阻音阵就被……列为禁阵了?”
应听声面不改色道:“阻音阵只能阻绝雨声和雷声,无法抹去我脑海中‘下雨了’的意识。”
“师尊愿意帮我立刻昏睡过去么,我睡不着。”
装可怜装无辜却是信手拈来。
“若想立刻昏睡,无需我亲自动手。”清休澜抱着手靠在门框上,嘴下毫不留情,道:“你用自己脑袋朝旁边的墙上撞上一撞,便可实现。”
应听声:“……”还是七年前熟悉的师尊呢。
清休澜话虽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朝他招了招手,转身进了房间,示意他自己进来。
应听声最会顺杆往上爬,跟着清休澜进去后故作可怜道:“很痛的,师尊也舍得?”
“如何舍不得。”清休澜自己动手在房内设下阻音阵,将灯烛点得更亮,回头看他:“撞一撞说不定还能将你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要是什么时候传出‘堂堂应宗师半夜被雨声惊得睡不着,去某某房内寻求帮助’,你可千万莫把我供出去,我还想过一段安生日子。”
应听声:“……”
为什么会传出去。
他抬手灭掉了大部分灯烛,随后在清休澜疑惑的目光下解释道:“很晚了。灯烛太亮容易睡不着,暗一些更好酝酿睡意。”
清休澜无可无不可,自顾自上了榻。
正当应听声自觉去外间的那张用以小憩的软塌上睡时,却被清休澜喊了回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