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哎啥?今儿个上莲花庵前那阵子,我就没离开过你十步远,谁来我都知道。你就是早晨出去了一趟就回来了,在家烦心那会儿,根本就没人来过!
善耕指四妹:哎!
四妹指善耕:哎!敢说!
善耕一转脸轻打自己嘴巴:差了胡了。
四妹:这回说吧。
善耕:好,我说。说你可别生气!
四妹:我不生气。
善耕看看四妹。
四妹:说呀!
善耕:好。是这么回事儿。这不姜同当上商会的会长了吗?今儿早起我去商会,姜同告诉我,县里的公粮下来了。咱们家给定了个二十万斤,市价回折一。这就等于这些粮少了一半的利。你说这不是熊人吗?
四妹:那这个数儿是谁定的?
善耕:那个来押粮的什么连长。
四妹:那个来催押粮的他怎么知道咱们家呀?
善耕:就是说呀!
四妹:那还不是县上的人捣的鬼吗?
善耕:我也这么想。
四妹:姜同自己交多少哇?
善耕:一万斤。
四妹:他那么大的米号,他怎么交那么点儿呀?
善耕:他?说他干啥!他就是这一万斤说不准还是真交假交呢。收粮的事儿他管,县里出钱供押粮的那个连长吃喝,他天天陪着,那个连长让他哄个滴溜转,窑子都逛了,能收他的粮?没准儿收多了,他还能捞点儿呢。
四妹:那咱们就这么交了?
善耕:说的是呀,要就这么交了,那咱的损失就大了。咱这二十万斤粮食都定给省城里的米号了,到时候拿什么给人家呀?这不擎等着干仗吗?
四妹:行了,别说了。
善耕:二十万斤,二百人吃三年!他们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呀?
四妹:别说了,别说了。
善耕:看看,不让你听非听,听了生气吧?
976、秋日。晚景。黄昏。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起身,拿了棍儿站起,向门口走。
977、秋日。晚景。黄昏。善耕房中。四妹坐在椅上生气状。
善耕:行了,瞧你又真生气了。别生气了,说说今儿个上莲花庵的事儿吧。我去那会儿你们都走了。
四妹:哟,你要不问我还忘了。善耕,你说我今天去莲花庵遇见两件新鲜事儿。
善耕:啥新鲜事儿?
四妹:第一件事儿,我在庵里看见了一个长得和我非常像的人。年龄和我相仿。我问断尘师傅,她说是一个大户人家打小送庵里的。
善耕思索、回忆:对呀!我也碰见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要是的话,那还真是像!我去那会儿,她正好捧着个药罐子过来问断尘话!
四妹:能不能是我们家丢的二姐三姐?
善耕:不能吧?
四妹:我那会儿小,不记事儿,大姐说,二姐比我大六岁,三姐比我大两岁。要是的话,也定是我三姐。
善耕:可我觉着这个女人又非常像我去奉天遇上的那个女人。这事儿还真是个糊涂事儿。
四妹:什么叫糊涂事儿呀?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