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和仙儿把元春的东西早收拾好了,等着她们回来。
元春让抱琴去说,仙儿跟了一起离开。
仙儿一听,欢喜雀跃。但梅儿却哭哭啼啼,跑来跪在元春跟前,非要跟了一起去。
元春把梅儿拉起来,温言道:“按规矩,我只能用一个宫女。而如今已是对我格外开恩了。我是看仙儿脸上有伤,别的主子也不会要她,若是我不要她,只怕她以后只能做苦役的活儿,没有出头的日子。而你,梅儿,你聪明伶俐,也很乖巧,很讨人喜欢,以后也不难再跟更好的主子。所以,你想想,我说得在理没有?”
梅儿想了想,也知道元春说得有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无可奈何,只得起来,抹着眼泪到另一处伤心去了。
元春和抱琴等来到砚香院,院里主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姓阮,见元春来了,拨了一个侧院里的一个小院给元春住。并亲自领了元春过去查看房屋。
元春一看,虽然小院很小,只有小小的三间房,但非常幽静,心里很满意。
阮院主道:“我们这个地方好久没新人来了。上月刚病死了一个女史,老身报备到内务府,想不到,竟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做女史。我们这里主要就是管理管理宫内的一些书籍典章,平时也没多少事做,大多时日都是看看书,写写字。就这样打发日子喽。”
元春笑道:“这样就很好。我本来就不喜欢太热闹,也不适合那些热闹的场面。以后还请院主多多关照了。”
阮院主也笑道:“我们这里本也没什么大事,闲散得很,也不需要什么关照。大家都和和睦睦、清清淡淡地过日子吧。”
阮院主简单交待了一下,然后道:“贾女史先收拾安顿吧。老身先告退,明日再去了解打理书院的事吧。老身倒是很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来,做事容易上手,以后还指望着你能担起这里的主事呢。”
贾元春客套了几句,然后送出阮院主。
小祥子和另几个小太监把元春的箱笼抬了过来。抱琴给了些钱把那几个小太监打发了。小祥子没走,帮着抱琴和仙儿一起打扫房屋,收拾归置物件。
元春的晚饭是仙儿从厨房里取来。
抱琴一看,一个荤菜,两个素菜,嗳了一声道:“小姐,这个还没有家里平常日子用的饮**细。这可怎么好?”
元春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无论什么样的饭食,我都还能就着吃的。哪里就那样娇贵了。我们何不想想,底下还有多少人家连这样的饭食也还奢望不上呢。你们吃的比这更是差一些,我还有什么不足的?”说完便坐下,接了仙儿递过的饭碗,吃得甚是香甜。
抱琴见元春竟能这样安之若素,心下也甚佩服,道:“小姐,难为你还能吃得下这样的饭食。我只是为小姐叫屈,凭小姐的样貌人品才能,哪样都不比其他那些秀女差,怎么那些秀女都封了贵人答应,小姐却来做这个什么女史。何况皇上还亲自选定的小姐,还亲自来看望过小姐,怎么他就不能给小姐一个名分呢?”
元春却不以为意,笑一笑,安慰抱琴道:“可能是我这些路数不合太后娘娘的心吧。她亲口下旨让我来做女史,皇上也不能不听的。”
“难道皇上还做不了自己的主?”
“那倒也不是。朝廷中的国家大事都是皇上自己做主的。只这后宫的事,多数还得由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做主呢。特别是太后娘娘,她是皇上的亲娘,皇上能不听她的吗?当今皇上是以仁孝治天下,若他自己不能以身作则,如何服天下?”
抱琴听了这些道理,也还心服,只是想起一事,又道:“小姐,我们离家时不是还给太后娘娘准备了礼物的吗?小姐可以托人送了太后娘娘去,说不定太后娘娘就把小姐从这里提拔出去了呢。”
元春淡淡一笑:“那些礼物准备着是以封嫔妃为前提的。也只有嫔妃才有资格见太后娘娘。现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史,连太后娘娘的天乐宫门都进不了,如何才能见着太后?”
“便不见不着太后,也可以托人把东西递进去呀。”
“依我的主意,还是算了。托人递东西,且不说还要走另外这些人的路子,便是走了这些人的路子,东西能不能送到,还说不准。若是遇上奸滑小人,把东西昧下,到时又去找谁说理去?所以,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吧。我先安安心心做好这个女史吧。”
其实元春压根就没打算给任何人送礼套近乎了。就在这僻静的小院里能度过此生就算是有幸的了。只是还不知还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呢。她还不知道自己给水溶的承诺能不能兑现呢。
抱琴想了想,欲言又止,想了想,按下不提,却另外打着主意。
第二天,元春早早地来到砚香院的主院。
阮院主也来得早,先带元春四处转了转,介绍书院的各分类书籍典册等。
书院分三大部分,分列在院中三面房间中。一为后宫典册,是后宫里嫔妃们封典的记载和册书等,在南面上房,名为“典记库”;二为字画,多为后宫各嫔妃们的作品,在东面,名为“墨宝斋”;三为书籍,都是收集的古今各类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