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柏又影响你了么?”
戚檐不回答。
文侪原以为将那小子静置一会便能清醒过来,没成想那人忽地仰起脑袋,又像狗似的贴在他脖颈间嗅了起来。
天天这闻闻,那嗅嗅,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什么物种。
他这天天被他逮着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文侪开口冲戚檐骂了好些句脏的,要他清醒些,奈何戚檐就不像是听得进话的模样。文侪无可奈何,狐狸耳朵动了动,自个也抬手嗅了嗅手臂——除了沐浴露的清香再无其他。
那狗东西没洗过澡么,这有啥好闻的?真喜欢,他干脆到淋浴间里拿沐浴露怼到鼻子前边好了。
文侪想得很是郁闷,却到底没付诸行动。
因那戚檐将脑袋窝在了文侪右肩,文侪只能将脑袋往左偏,偏得久了竟生了要落枕酸痛感。
“喂——蠢货,你大哥脖子要断了。”
听了那话,那戚檐登时从文侪身上弹起来,文侪心底高兴,想着终于能继续刷进度了,没成想,手腕忽地一紧,回过神来已经被人带着倒在了床上。
文侪深吸了一口气,以罕见的耐心劝戚檐三思而后行,那戚檐却是跪着将他压住了。
“自个多大块头没点数吗?!快起来——你要压死我么?”
文侪正骂着,见戚檐口袋里那牛皮本子露出个边,想着冲那发昏的人讲道理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先把那簿子读了,给点时间叫戚檐自个缓缓。
谁料他单单伸长了手去够那本子,手指不慎擦过那人的腰,身上的天登时塌了下来。
黑压压的大块头差些倒在他身上,一举把他给吓老实了。
“大哥,我、不拿了,你冷静些……”
“文侪……”戚檐含糊念了声。
“我在。”
戚檐强撑起身子,泛红的瞳珠倒映着文侪,柔软的发丝因重力下垂,轻轻扫过文侪的脸。
文侪讨好地笑:“不然我先插一嘴问问,你现在有多清醒?”
他没等到回答。
“又不理人。”文侪无可奈何,索性也死鱼似的瘫着。
半晌无言后,他又补一句:“你累不累?累的话咱们先解题?”
“文侪。”
他听得戚檐又喊了他一声,那闷沉的声音叫他想到了高中的雨,想到了模糊不清的校园与村里,想到了好似始终蒙着层灰布的,他的中学生活。
“怎么了?”
文侪难得软下语气,他对上戚檐那双含情脉脉的,好似酝酿着什么的双目,在咂摸出好些不明的情愫时,文侪垂了垂上眼睑。
温热的气息喷薄着,烫得文侪的面与颈也跟着发红。
戚檐在下一刻俯下他始终扬起的头,欲要将薄唇贴过去。文侪却仅仅一言不发地偏开脑袋,躲过了他意味不明的越界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