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还是她特意叫人去头所殿传了口谕,方荷才出来的。
她沉声对方荷道:“你总不能因为旁人的异样目光,就把自个儿困在头所殿里。”
“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这点子挫折你要是都放在心上,往后的日子你也痛快不了。”
太后跟着在一旁温声劝,“你就别管她们,如今都知道我和姑姑疼你,皇帝也令人照顾你,她们什么都不敢做,才只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姿态恶心你。”
方荷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叫两个富婆这语重心长的姿态给逗笑了。
她冲要翻译的乌云珠比了下手势,“等我一下哦。”
她冲春来招招手,春来从袖子里取出竹镊子,从她耳朵里掏出两条棉花来。
孝庄和太后:“……”
方荷笑嘻嘻凑到孝庄身边,坐在绣墩上,扬着脑袋笑问:“好啦,老祖宗和太后刚才说什么呢?”
乌云珠看了眼太后,一时不敢翻译,怕自己一张嘴就笑出来。
孝庄知道自己猜错了,就方荷这大大咧咧的古灵精怪样儿,会在意那些女人的故作姿态才怪呢。
她哭笑不得地点点方荷的脑门儿,“怪道你说自己是个猴儿,就会闹妖,哀家听闻你自回了头所殿,一直不肯侍寝,这又是为何?”
方荷捂着脑门,委屈得从白莲变成了一朵天然小白花。
“那还不是为了老祖宗和太后娘娘的脸面嘛!”
孝庄和太后:“……”她们也没拦着方荷受宠啊!
方荷半含着下巴,继续解释,“哪怕是宣嫔害我喝多的,可在宫宴上闹笑话的毕竟是我,还牵扯到了老祖宗和太后。”
“无论任何理由,这犯过的错总会留下痕迹,嫔妾不愿意将错误全归结在旁人身上。”
她靠在孝庄腿边蹭了蹭,“所以嫔妾回到头所殿,是您明察秋毫,但嫔妾该受的罚也自然还得受着。”
“好歹完成在佛祖前立下的宏愿,抄完法华经供奉到佛前,方是个圆满不是?”
“左右宫里国色天香的娇花儿多的是,也不缺我一个伺候的,不然将来万岁爷跟嫔妾算账怎么办?”
“朕在你心里,就这么小心眼儿?”康熙没好气的笑骂声从外头传进来。
方荷赶忙起身,低眉顺眼给康熙请安。
这狗东西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听墙角。
康熙先给孝庄和太后请了安,然后跟孝庄一样戳了戳方荷的脑门儿。
“你都说朕几回坏话了,朕要是跟你计较,早打你板子了。”
方荷:“……”说得跟你没打过一样。
她礼貌笑笑,靠在太后身侧,不吭声。
康熙一看她这下意识的反应,心里就有些来气,嘴里说得好听,实际就是跟他怄气。
在她心里,太后可比他这个枕边人亲近多了。
孝庄不动声色打断康熙往方荷身上飞的眼刀,“皇帝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康熙坐在孝庄身边,笑道:“过阵子万寿节,朕想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打仗,今年不准备大办。”
“如今北蒙的情形……也不适合叫北蒙王公们进京,怕是要委屈皇玛嬷和皇额娘了。”
两位长辈一年到头,也就万寿节时候有机会见见亲人,孝庄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下一个万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