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49年,拜里伯格,另一个街道。
“皇帝在上……爸爸,你到底在干什么?”
简安·芳汀焦躁地把手中报纸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在她长袖之下,不时露出的十字纹样手环格外醒目。
是的,她到拜里伯格不久便加入了救济会——当然,她找了个假名,“奈特·茉莉”,好好地隐瞒了自己身为芳汀将军千金的身份。
不过,她即不像大英雄赛克雷特那样怀抱热忱,也并非那种善心的圣人。
她加入救济会,只是因为有趣。
一个简直像是有所预谋一样般,发展地如此迅速的团体……她实在太好奇背后的原因,以及它将后的未来了。
还有齐德尔先生。
她专程去听了齐德尔先生的演讲。
她在大学里面出于兴趣钻研过一点其中的门道……所谓煽动的门道。所以她发现了,齐德尔先生不仅仅是具有煽动的天分而已:他深谙于此。
这种能人竟像雨后的笋似的突然冒出来,而先前居然没有半点消息?
这怎么可能呢。其中必定有什么阴谋。
——当然,自诩聪慧过人的简安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承认,这是她从街边人发的小册子里看来的。
阴谋论小册子!真让人怀念。她很小时候也在街上被塞过,只是当时她还不算很懂事,不太看得懂,依稀只记得上面提了皇帝之类的。那本册子回到家后就被她父亲没收了。
父亲告诉她,这些东西是不好的,是别有用心之徒为了破坏大家的幸福,才特地写出来妖言惑众的。
但很显然简安听不进去——一件事情的发生,其中必然有道理,她如此认为。册子不过只是提供了一种思考的方向,而多多思考总不会是坏事。
不过,这些小册子也确实昭示着动荡。
有些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薇伊娜姨母不知何时离开了拜里伯格。
前些日子,她本想回去拿些东西——她在加入救济会后就搬出去住了,因为她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发现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片狼藉。
她立刻就报了警,然后被通知只是有流浪汉闯进来捣乱罢了。那些警察全然不提她姨母的去向。
怎么想都很异常吧?不和亲人说一声就突然消失不见这种事情。
而且,包括管家女仆在内,竟一个人也不剩了。
简直就像……简直就像……
逃难去了一样。
联系到列拉金军队的偷袭,这种猜测不非全无道理。
“姨母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匆匆离开的。——但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列拉金人不过是在边境小范围地发起了仅仅为了宣战般的进攻而已,雷声大,雨点小。列拉金本来就地域狭小,人口远少于拜里尔,军队总数自然也是如此。
更何况,他们在几十年前同拜里尔及周边等国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协定,再加上安托瓦内特王朝这几任的国王都是温和又无能的和平主义者,军队的力量早就被一削再削,已不可能复刻数百年前的奇迹。
如今在位的格劳洛里亚·安托瓦内特虽然以“暴君公主”的名号而臭名昭著,但那只不过是说她是个任性孩子罢了。
总之,列拉金绝不可能威胁到拜里尔,更不要说担心首都拜里伯格这边会出什么问题。
激起民愤的主要原因,还是军队——因为芳汀将军的失职吧。说实在,简安也完全无法理解父亲的举动。
“为何在列拉金人来犯之时,我国的军人居然不在呢?”
“是否有可能是先王麦基洗德三世的和平政策潜移默化影响导致了士兵的懈怠风气?”
“为何芳汀将军恰好集结起士兵前往博雷泽特地区?”
媒体狂轰乱炸,变相也传达出人民的不解。
卡仕杰将军的举动诡异到了极点,而他现在又迟迟不肯露面……
她不敢继续猜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