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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她必然似慈母博爱（第2页）

菲尼克斯蜷缩起身子，不发一言。

他的状态变得比以前糟糕了不少，而我始终对让他如此消沉的罪魁祸首一无所知。

……也许他是查到点什么关键线索，结果反被对方威胁了吧。

我是这么猜测的。但怎样猜测都没有意义。

因为菲尼克斯绝不会轻易放弃“那件事”。

“如果女神不存在的话，那很多巧合就很难解释清楚了。”

我忽然想起某位朋友对我说起过的话——那时我们喝的正起劲。鬼使神差下，我将其复述了一遍。

“比方说啊，在高楼同时扔下两个重量不同的铁球，它们却会同时着地。

“教堂的大摆钟，无论它摆出的幅度有多大，花费的时间总是一样多。”

“这些都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

“这只是证明世界自己存在着一种规律。而那些理性的规律难道真的是世界自己本身具备的吗？

“正是因为世界不是混沌的，全能而具有知性的女神才有存在的空间。太阳是世界的中心，我们的世界绕着它旋转，而不是像脱缰的马一样乱窜……

“为什么苹果一定会落到地上，而不是腾空而起？为什么阳光如此温暖，而不是无情地刺伤我们的皮肤？为什么是人类拥有智慧，建立国度，而不是那些空气里的尘埃？

“这是因为女神真的存在。女神规定了一切，她至高无上，无所不能，乃是世界的化身，而她爱着我们，爱着人类。”

“德雷莎……我真是不懂是谁和你说的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通篇的谬误’。这些东西是阿金和我讲的。”

“你应该少和那个混混待一起的。”他又一次皱起眉头，他真的很讨厌阿金。明明他连阿金的面都没见过。

“哎，你又说这些。我已经很久没见着他了。阿金说的确实很怪啦，但是他的观点挺有趣的，不是吗？我觉得他讲的‘女神’并不单单是指提亚，而是某种更加概念意义上的……”

菲尼克斯摇了摇头。

“他的‘女神’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所以没有意义。狂热地去信奉这样虚无的东西，更是让人无法理解。”

“我觉得，能够有信念也不为是件好事吧。我就从来没见过阿金消沉过的样子。……整天乐呵呵的，不也挺好的吗。”

而且，我想，也许阿金本来就不在乎这是否有“意义”。他只是从中得到了力量而已。

“信念吗……”

这个词似乎触及了菲尼克斯的内心。

他不再说话，把头再次埋进报纸里。

连留给人看他表情的余地都没有，只剩那报道救济会反女神游行活动新闻的版面。

公元449年，中部地区，某处。

荒凉的大戈壁上，两道人影分外扎眼。

他们一前一后，一男一女。

一个是粉色的，一个是绿色的。

他们是伟大的巫师塞巴斯蒂安·侯莫斯和他的助手“涅墨西斯”。

距离阿特拉斯山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的，走。

阿特拉斯山脉坐落于极东之地，而很不凑巧，拜里尔帝国恰好位于萨基利亚大陆的最西边。

毫无疑问，这会是一场相当漫长的旅途。

化名为塞巴斯蒂安的巫师为了寻找某个家伙已经度过了相当长久的时光，因此对漫长的旅途不以为然。

但对于年轻的绿发少女，“巴力西卜”之女来说，还是会感到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