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酲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从床上起身,退出去时给她带上了门。
颜晚筠第二天睡醒,身上的酸痛与疲乏感已经消散了许多,准时回凌封复工。她拎着包到工位时,看见老板就等在旁边,自己的助理程叶正在旁边的茶水间给他接着咖啡。
凌封总部的老板姓邵,颜晚筠只在开会的时候见过一面,在门口认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谁。
“邵董早上好。”颜晚筠随口打了声招呼,把包里的电脑拿出来,准备看一下群里的试验进度和更新的方案。
“颜组长,”邵董和以前德国分部的大老板一样,笑眯眯的,像只油光水滑的黄鼠狼,“你之前是在德国分部的研发部吧?老钱经常和我说起你呀,我们之前经常一起开线上会议,谈到你做的项目就忍不住夸赞。你们年轻人,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颜晚筠搁了搁记录本,想,董事会的油腻果然是一脉相承。她心中有些不耐,礼貌地朝邵董笑了笑:“您和钱老板抬举我了。”
“晚筠呀,我今天过来找你呀,主要是想带你一起出个差。”邵董换了一个更亲切的称呼,说,“和新的投资商谈项目嘛,研发这一块还是要请专业人士。这几年凌封的产品你都熟悉,到时候大致和他们讲一讲。”
程叶泡完了咖啡,走出来递给邵董。
“好的。”颜晚筠笑着问,“什么时候去?”
“后天出发,去京州。”邵董和蔼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程叶,说,“机票和酒店都订好了。你带上助理好了嘛,到时候谈完了可以一起去周边逛逛,有什么消费支出的,都可以找财务报销的嘛。”
“好的,”颜晚筠闻言,稍微舒心了些,“那我先把这几天的实验安排掉。”
“那好。交给你们,我都是放心的呀。”邵董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那边刚刚冷萃完的咖啡走了。
“晚筠姐,”程叶凑上来,把每天例行的冰美式递给颜晚筠。她捧着脸,期待地问,“咱们后天去京州玩吗?”
“你还真是要去玩啦?”颜晚筠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说,“一会儿就去和销售部交接,把需要的产品材料准备好。晚上最好两边一起开个会,把方案确定下来。”
“好的!”程叶兴冲冲的,挽着颜晚筠的胳膊,“这就去。”
颜晚筠笑着摇了摇头,刚想换身实验服,去实验室里看看,手机就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陌生来电,发现这个电话在自己来的路上,就已经打过了好几个。
颜晚筠把还没喝的冰美式放到一旁,到走廊尽头接电话。
“您好,”电话接通,传来一道甜美的女声,“请问是颜小姐吗?这里是延城律师事务所。”
“是我。”颜晚筠问,“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是这样的,”对面说,“您的祖母在去世前留了一笔遗产,委托了陈律师负责,我是他的助理。这些年来,每个月银行都会往您银行卡里打一部分钱,这件事情您是知晓的吗?”
“是的,我知道。”
祖母去世后,保姆阿姨在把颜晚筠送到宋家前,塞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那张卡现在还
被锁在颜晚筠房间的小盒子里,这些年基本上很少动过。
唯一一次一笔大额支出,是在高中那年给宋酲送生日礼物,买了一只表。
“那笔财产金额巨大,包括几处房产和基金。”助理小姐说,“再过两个多月,就是您二十五岁的生日了。按照遗嘱上的要求,这笔遗产将会全部转移到您的名下。”
颜晚筠低着眼,说:“好,我了解了。”
“好的,”助理小姐笑着说,“到时候我们会再次联系您。您需要本人携带身份证过来,办理相关手续。”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好,那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颜晚筠挂断电话。她从来没有去查看那张卡里有多少钱,对于祖母留下的东西,也并不想去用。
那更像是一个念想。
祖母也许要更早一点知道,她不是颜家亲生的女儿。可老人依旧和蔼地对待她,小时候就亲自抓着笔教她写字,带她去乡下庄园里摘香气馥郁的蜜桃、橙子,允许她不穿鞋袜在田埂地里跑。大一点了,祖母请家庭教师给她上课,在下午闲暇的时刻,温柔地在窗外看着她背书、弹琴。等颜晚筠累了,她就端上刚烤好的苹果派,笑着夸赞她说,今天我们晚筠真是辛苦啦,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