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云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几次架,可是他刚刚听见他们所有的话,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该怎么用拳头发泄怒火,一拳砸到方绍平脸上,力气大得出奇。
方绍平毫无防备地朝后仰身撞在墙上。
许琢云红着眼睛,扑过去抓着他的衣领,手臂高高扬起,第二拳马上要落下,边野迅速地抱住他的腰,从背后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别冲动!”
许琢云在边野怀里急促地颤抖,手臂挣扎着要脱出控制,失去理智一般咬着牙恶狠狠地吼:“你松开!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打!”
边野死死箍着他,在他耳边安抚:“你本来就是舆论中心,不能再多一个罪名,先冷静一点好不好?”
病房中的秦苒和医院里的保安同时被惊动,几个路过的护士也围上来,彻底将两人拉开。
许琢云的手和方绍平的脸都见了血,被护士分开带走。
边野看着许琢云,许琢云撇开眼,对他摇了摇头。
他明白许琢云需要一个人静一会儿,没有跟上去,留在原地看向秦苒:“秦院长,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苒微微皱眉,回忆往事:“许茵打胎之后,我去看了她,医生的意思很清楚,她生育功能先天不佳,人流手术之后就无法再度怀孕了。”
“这是我亲耳听到的,至于许琢云是谁,为什么和许茵长得很像,我也并不知道。”
边野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没接秦苒的话。
“不好意思,他一看见许茵,整个人就变得特别癫狂,我没拦住他,让你见笑了。”
秦苒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刚刚经历一场精彩大戏,可她心情早已平静无波。
心死了,大概就会如此吧。
她拨动卷发,对边野笑了笑:“我还要探望别人,先走了,你进去陪她吧。”
边野满腹疑虑地回到病房,可是许茵面色疲倦,他无法开口,半天只说:“许阿姨,治疗方案下午才会出来。”
许茵点了点头,对边野招手:“小野,你来。”
边野站到她面前。
“其实,琢云是我妹妹的孩子。”
“您妹妹?”边野重复了一遍。
许茵缓缓开口,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她从北京离开时已经身无分文,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得不拖着病体回家,坦白一切,找了村医治疗。
严厉守旧的长辈把她视为家里的污点,说她这样的人只配嫁给村里跛脚的瘸子。
许茵半夜流了很久的泪,不想接受这样的命运,她的亲妹妹也同情她,鼓起勇气偷偷去把姐姐打过胎,不能再育的消息传递给了瘸子。
谁想到,瘸子却反咬一口,到她家说他们不厚道,威胁要把许茵在外面和男人厮混还被抛弃的消息宣扬出去。